顏氏聽聞以後很吃驚，半晌都坐著發楞。

那伴計聞言一愣，迷惑的扭頭看去，就見那西廂的大丫頭，手裡正拋玩著一個小布囊，裡頭收回陣陣銅板兒相擊的脆聲，聽那響兒，該有三五十枚錢之多。

顧笙這才發覺自個兒講錯，隻因都城與粵閩兩地相距太遠，運送這類南邊生果保鮮很困難，故平常人家底子無從動手，她又怎會嘗過？

這些宮裡的小龍崽子們，平時都得閒成甚麼樣啊……

“喲！這是天大的喪事兒啊！那種皇宮裡的消遣，咱粗使的那裡能見過！”伴計樂不成支的顛了顛手裡的布囊，阿諛道：“大皇子賞的？那位說不準，可就是將來的……”他抱拳朝天一敬，衝那丫頭一臉諂笑。

顧笙：“……”

至心傷呐。

顧笙汪著兩泡淚點頭應允了，鎖起一盒子蚯蚓碎渣，放回書囊裡。

石榴被幾人推得一個趔趄，幾乎摔了膳盒。

石榴回聲便帶著丫頭去提膳盒出了門，走至後院角門時，方巧與西廂提膳的丫頭碰上了。

九殿下淡金色雙眸流轉，決然道：“不消養了，這隻已經能切了。”說著就一伸手，表示顧笙把盒子擺在書桌上。

顧笙嘴角抽搐了一下，也明白書童是在恭喜她得了九殿下的寵，想得個彩頭，她隻好做出欣喜萬分狀，掏了幾枚銅錢打賞他。

顧笙這纔看出顏氏神采丟臉――顏氏並不清楚顧嬈遲早要搭上大皇子，且覺得大皇子此後將擔當大統，這才替女兒操心，擔憂她此後遭顧嬈抨擊。

她跟了夫人這麼多年，這顧府上的情麵冷暖，全得看主子是否失勢，現在連顏氏都慌得差點給沈氏服軟，她們當奴婢的，另有甚麼可爭的？

顧笙心中抱怨：“一樣是皇爵，瞧瞧人家都犒賞的些甚麼！”

那丫頭嗤笑一聲，將布囊丟進那伴計懷裡，挑眉笑道：“我能有甚麼功德？是我們的嬈姐兒，得了當今大皇子的賞！賞了一大簍荔枝，貢品荔枝，你見過麼？”

顏氏卻始終打不起精力，她心知女兒當伴讀，跟嬈姐兒搭上大皇子可差遠了。

不想這嬈姐兒今兒個剛長了些臉麵，幾個丫頭個個都挺直了腰板，拿鼻孔看人，搶先幾步就擠到石榴前頭，先進了角門。

且不提大皇子十拿九穩的儲君之位，那九皇女現在才三歲半，恐怕改明兒換一個女人給她當伴讀，那小傢夥也一定能發覺，哪能有那護著顧笙的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