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等問出葉氏家中的艱钜，便極力勸她放心留在都城朝中，當個樂工，托人將賞銀送回家中便可。

輕攏慢撚抹複挑，一聲聲曲調已入化境。

剛欲收回視野，顧笙又見靠近出口的廊柱旁，坐著個粗布圓領長衫的女孩，約莫十三四歲的春秋，身量極其肥胖，雙眼大而無神。

宿世，她此時並不熟諳江晗，天然不清楚，江晗看完她吹奏後的反應。

顧笙皺了皺眉，她冇推測，這女孩在聽完她的吹奏後，還能如此淡然，一時候，心中滋味難以描述。

顧笙上場前原另有些擔憂，待到入場坐定後，便一派悠然之態，彷彿六合間唯剩下她一人。

當然，顧笙並不是為她鳴不平才記著這小我，隻是那年大賞結束後，冇幾日，就傳言，這女孩在禮部安排的居處中，吊頸他殺了。

樓上那小我的目光，彷彿是要將她灼化了，另有那隻握緊圍欄的素手，幾近將那紅木勒出裂縫，衝動難掩。

存留到最後這場大賞的，一共有二十七人，半數是君貴，其他是布衣百姓的後代。

顧嬈此番冇有參賽，是因這一世，她與顧笙都入了國子監。

鼓樂大賞不是年年都停止，而是隔兩年一場，與春闈類似，都是由禮部停止。

當顧笙擺好姿勢，手指浮於弦上，全場靜的連呼吸都不成聞。

顧笙還記得這女孩，就是宿世屈居顧嬈以後的第三名。

隻彷彿過了滄海桑田，又像是一頃刻般長久，世人回過神時，曲調已終。

卻不料，內裡坐著的阿誰熟諳身影，此時竟然已經走出珠簾，直直立在圍欄前，正低頭諦視著她的位置。

顧笙有些驚奇，這個女孩在如此寬裕的景象下，竟然還能這般樸拙的獎飾敵手，實在叫人敬佩，隻可惜……

比賽地點在間隔國子監不遠的秦芳苑，貴族鄉紳都能夠提早遞上揭帖，自在觀賽。

顧笙抱著琵琶，跟從人群碎步入場，顛末雅間時，餘光都不忘掃過珠簾以後。

涉事官員擔憂事情鬨大，八百裡加急，給她家奉上了撫卹銀兩。

顧笙麵色淡然自如，卻禁不住再次挑眼看向北麵阿誰坐著江晗的雅間。

與宿世分歧的是，此次比賽，少了一個顧笙熟諳的參賽人――顧嬈。

但是，這一刻，她全看清楚了！

是以顧嬈放棄這場比賽，也算明智之舉。

顧笙低頭避開了那女孩的視野，不由暗自感喟。

待到晌午過後，樓下的戲台子四周已經坐滿了看官，主考官也已坐定，便有一內役走入閣樓，有請諸位參賽選手退席候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