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佛龕前的蒲團上,顧笙閉著眼睛虔誠的說出慾望,比方“但願國泰民安,富強昌隆”之類的,然後謹慎翼翼的加了一句:“但願大夏的皇爵們兄友弟恭、姊妹同心。”
要擱在江沉月身上,估計這片林子統統的花草樹木都能被連根拔起,然後甩下一句“孤再不要見你!”,臨走前,還得把顧笙家的馬車輪子都捏成方的,這事兒就算揭過了。
顧笙不信賴,打雞血似得拾掇整齊,拖著半昏倒狀況的小人渣,去了西園的佛堂小院。
腦筋裡一閃而過的動機,是想躲去小人渣身後。
江晗緩緩閉了閉眼,蹙眉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必須遵循他們的法則,才氣獲得至高的權力,以此終究打敗他們,創建本身的新法則。隻可惜,你不肯意等我。”
即便被顧笙罵得狗血淋頭,臨走時仍舊叮囑她“彆放在心上”。
顧笙這纔回屋睡結壯了。
馬車一起出了西城門,繞過山路,來到一處偏僻的峽穀。
下了車,跟著一個便衣親衛走到一處方鐵樊籠前。
一向走到一處微亮著燈火的牢門前,一行人才停下了腳步。
顧笙手腳冰冷,雙手合十在胸前,內心冷靜禱告:佛祖保佑,隻求江晗性命無虞。
怪嚇人的……
親衛提著燈籠先走下去,在裡頭號召了一聲,悠遠的反響頓時從入口中展轉迴盪,幽幽傳了出來。
捅破這層窗戶紙,一鼓作氣把人罵醒了,那就皆大歡樂。友情算是保住了,隻是傷痕得永久留下,像一劑猛藥,殺敵一千自傷八百。
九殿下滿麵悲愴,佛祖如果能顯靈,鐵定得抄起燭台指著笨伴讀大吼:“你有完冇完?深更半夜的,咱這兒還冇有開張!”
見那女人發瘋似得想躲開那親衛,江沉月快步走到她身邊,豎起食指比在嘴邊,哄道:“噓,你不消怕他。”
顧笙被盯得有些心虛,立即為昨晚自個兒的瞎折騰報歉,卻聽九殿下當真的開口:“你究竟在擔憂甚麼事?”
江晗不是孩子,不是不懂事,或者說,正因為垂垂懂了太多事,太想做出些甚麼,纔在舉步維艱、風雨如晦的政局中,挑選以自我毀滅的體例,殺出一條血路。
年複一年,統統的操縱與叛變都讓我明白:本身並不是活在那些忠孝節義的論語詩書裡,而是切實在實的活在這個雲譎波詭的肮臟鬥爭當中!
江晗嗤笑一聲,居高臨下看著她,“你感覺,我需求你們這麼‘美意’的憐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