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無益必有弊。魔身本就是一把雙刃劍，它能為他促進手腕，為他的修持之路添磚加瓦，也能作為他的催促，讓他警戒，讓他謹慎。

故而現在站在淨涪身側的魔身，當然是淨涪發揮手腕的得用幫手，可也無時無刻地窺視著他，尋覓他的馬腳疏漏，等候著篡奪這一具身材的機會。

淨涪一步一步地走在佛光、金花和梵音禪唱中，穩定的法度竟透出幾分安適，看著更像是昔日在山林間行走一樣，安閒適意。

他施施然地走到淨涪身側，與淨涪並肩而立，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那一片混亂的狀況。

無他，實在是那雙眼睛太黑太沉，彷彿沉凝了人間統統的罪過，又彷彿是揉合了統統色采以後剩下的黑。

魔身又饒有興趣地問道：“哦？能說說嗎？”

看那端倪，鮮明與淨涪本人一模一樣。

淨涪聽聞，又看了他一眼，問道：“當真？”

內劫外劫交集膠葛，便成了修士平生中的重重關卡。而能走過這重重關卡到得最後的，就淨涪所見，萬中無一。更何況，誰又能必定，現在站在路最遠那一端的那小我，就已經走到了路的絕頂了呢？

這識海中的各種異像，早在小法會上第一名大德和尚登台說法的時候就已經開端了。最後的時候還在掌控當中，但到得厥後，景象就顯得不對了。

淨涪側頭看了他一眼，並不說話。

淨涪點了點頭，也冇說信還是不信，隻回道：“你且記下就好。”

可不管是魔身還是淨涪，他們的神采都冇有一點變動，眼神穩定，就連氣味都冇有半分起伏，悠笑的還是悠笑著，安靜的也還是水麵一樣安靜，冇有一絲波瀾。

七情既滿，六慾亦足，心想事成，萬事順意......

不過是這麼一說，一座底下玉石雕就上方白骨壘成上鎮舍利的九層小塔就呈現在了淨涪的麵前。

佛光扭曲、金花破裂、梵音禪唱俱都支離不全，淨涪走入此中，竟似行走在刀山火海當中。

被迷濛夜色覆蓋的小小禪院中，唯有佛前的那兩盞幽寂青燈，破開了這一片暗中。

他掃了一眼魔身，抬腳一跺，魔氣佛光中心處，一道紫色的光膜悄悄升起，果斷地將那些過界的魔氣掃了出去。

魔道外劫比之道修佛修都重不說，內劫更是比了他們多了一層。

他隻道：“看來，你是想要往塔中待一陣？”

本身的小行動被淨涪戳破，魔身也不在乎。他隻是笑了笑，又很熱情地問道：“需不需求我幫手？兩小我嘛，總比一人要快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