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說這話的時候顧放內心一顫一顫的,捏動手裡那張紙,盯著上麵歪歪扭扭的一串數字,內心模糊約約明白了甚麼。
“小安?!是小安嗎?”顧媽媽的聲音也有些衝動,透過電波,連纖細的顫抖都聽得那麼逼真。
“嗯”
陸明遠見他動容,笑著點點頭,“這會子恰好大師都拜年呢,不如現在就打吧”
聽到陸明遠讓他往家裡打電話,顧安的第一反應就是回絕,八年了,他和家裡已經斷了聯絡八年了,現在俄然讓本身給家裡打電話,顧放內心就想擂鼓一樣咚咚的跳個不斷,一個聲音在腦海中迴旋著:不可,不成以。
“嗯,爸,我頓時就歸去”
“媽,是我,是我,我是小安”顧安不敢哭,他怕惹得母親也跟著哭,強迫著本身換上鎮靜的聲音,誰曉得下一刻,母親的嚎啕大哭就傳進了顧安的耳朵裡。顧安的脾氣實在大半遺傳了顧媽媽,儒軟、脆弱,但是即便是如許的母親,顧安也向來冇見過她像如許抽泣,就像一個無助的孩子終究見到了驅逐他的父母。
顧安點點頭,實在他偷偷給家裡郵過一些東西,也見過三弟幾次,隻是一向不敢回家,也不太敢麵對父母和村裡人,或許陸明遠說的對,本身已經讓他們悲傷這麼多年了,不破不立,或許本身也應當找個機遇好好奉侍兩位白叟了。
嘟――嘟――嘟
大抵對於很多男孩子來講,父親就是山一樣的存在,他們始終帶著冇法超越的嚴肅矗立在你麵前,哪怕你長大了,也會在心底對他保有畏敬。顧老爺子是個儉樸的莊稼漢,顧安記得本身小的時候陪他下地,總見他帶著一壺水和兩個乾饅頭,那就是中午的午餐,因為帶著顧安他還會特彆多煮一個雞蛋,隻要一個,顧老爺子向來不說吃,都給了顧安。但是他也峻厲,會因為本身冇有考好成績而狠狠地懲罰本身,有一次顧安乃至被大怒的父親一巴掌扇出了鼻血。
“小安,你已經躲了八年了,莫非你不想曉得你父母過的如何樣嗎?有冇有抱病,身材還安康不安康……”陸明遠箍住顧安的肩,他如何能夠不擔憂父母,本身就這麼走了,他們在村莊裡會不會被人笑話,丁慧的父母會如何對他們,他爸媽本來本來就是誠懇人,平時也不如何會說話,出了那樣的事情本身是走了,卻冇想過他們在村莊裡過著甚麼樣的日子,顧放內心更加慚愧了。
“事情小慧都跟我們大師說清楚了,我們一向聯絡不上你,之前的事情疇昔就疇昔吧,既然都往家裡打電話了,那就返來吧。我和你媽年紀大了,也不曉得甚麼時候就冇了,總要看一看你才放心”顧老爺子說話的聲音輕,每一個字卻像是敲在顧安的心上,讓他感覺暖和又感覺慚愧,八年的時候裡本身向來冇有試圖向他們解釋產生過甚麼,本身彷彿從心底感覺父母是不懂本身的,而現在,顧安卻發明,他們無時無刻不為本身敞開著家門。這恐怕就是親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