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馳飛略微回想了一下才明白過來,折騰了半天,綠蘿還是把他當作了半夜闖進女子內室,籌辦偷香竊玉的采花賊,辨別隻是被夜襲的工具是他名正言順的未婚妻罷了。
幸而燕馳飛眼疾手快,不動聲色地伸手一撈,再悄悄放下,冇傷到任,也冇收回半點多餘的聲響。
燕馳飛垂眸看看孟珠,她還跪坐在腳踏上,半點冇有起來的意義。大抵因為私會情郎被捉個正著,又羞又窘,雙臂扒在床沿,小腦袋全部埋進臂彎裡,底子不肯把臉暴露來見人。如果現在地上開個洞,她估計會義無反顧地跳出來躲起來,想讓她開口說話挽回場麵,真是不能希冀。
如霜一擊未中,再欲脫手時已看清燕馳飛臉孔,她疇前冇少幫孟珠送信兒,見燕馳飛呈現在孟珠床上自不像綠蘿那般駭怪,但她心虛。
綠蘿就見那一團櫻粉色的錦被讓自家女人一拽一拽地攏成一朵倒立的喇叭花狀,原是花萼的位置中空,暴露孟珠腦瓜頂兒,然後整朵喇叭花開端一抖一抖的,還伴跟著嗚哭泣咽的哭聲。
綠蘿再顧不得想本身會如何,立即往前邁步。
因為驚駭,又因為話裡的意義令她尷尬,以是綠蘿說得又快又急,聲音還微微顫栗,好多詞句發音便不大清楚。
先前綠蘿雖隻喚了一聲拯救,時候短促,但音量昂揚,睡在海棠苑的其他丫環婆子或許聽不到,但足以驚醒歇在西廂角房的如霜。
綠蘿雖不解其意,還是依言開口,卻還感覺不能坐以待斃,順手抄起八仙桌旁的紅木鼓凳,膽戰心驚又一往無前地衝進裡間。
她先前在睡覺,身上隻穿了最貼身的衣物。鵝黃繡錦鯉的肚..兜緊裹著少女小巧的身材,暴露白藕似的兩截手臂,蔥白的薄綢褻.褲隻到膝上三寸,因為她現在的姿式褲邊又向上捲了寸許,整條纖長的腿兒幾近都裸在內裡。
以是,忠心聽話天然是綠蘿常日行事的第一守則,但關頭時候護主、主子犯了錯不放縱而要英勇諫言也是她向來深植於腦海中的信條。
“女人……”
綠蘿卻不肯走。
綠蘿是孟國公府的家生子,打小就被選出來當作孟珠平生的左膀右臂般培養。一名國公府的女人該如何,一名勳貴家的媳婦該如何,當曉得的事情,她隻比孟珠學的更多,毫不會少。畢竟將來孟珠出嫁後,不成能隨時獲得孃家女性長輩的指教,依托的滿是陪嫁的丫環婆子,特彆是身為大丫環的綠蘿和紅蕎兩個,每日與孟珠寸步不離,她們的言行思惟很輕易對孟珠形成影響。這與彼其間主仆身份的差異無關,而是近似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也與“枕邊風”異曲同工。再有主意有主張,見天聽身邊最靠近也最信賴的人說話,天長日久下來也難保分毫不為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