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腳剛出門,便聽到背麵傳來一陣瓷器碎裂聲響,圓兒撇了撇嘴,悄悄啐了口,這才施施然的歸去覆命去了。
“你都唉了一百八十回啦,能換個詞兒麼?整天這麼唉聲感喟的,怪道兄長這幾日都是一副苦瓜臉,不消說,定是讓你這麼唉聲感喟給歎的一臉不利相。”
“你說的極是,是這個理兒。隻要世子這位置不倒,國公爺他就不能如何著芬兒,便是為著世子的名聲,這正房妻室暗害公公的妾室,這話如果傳出去,世子他,他另有甚麼名聲。便是為著他沈家自個兒的名聲,這口氣兒沈恭敬也隻能往自個兒肚子裡咽。”
孫氏磕磕巴巴的,如何也不肯說出這等沮喪的話來。
倆人頭碰到頭,賞識一番後,沉香抬手叫來圓兒,指著桌上的一碗變了色兒的燕窩粥,笑嗬嗬的交代道:
“這事兒得看世子,得看國公爺對世子有幾分看重?這份兒看重有多重?是不是比的過那姨娘肚……咳,那位未……嗯……女人,得看國公爺更看重哪個?”
真是該死,這等子狠心謀她家小主子的混賬東西,隻這麼嚇她一嚇,真是忒便宜她啦!
“冇事就好,冇事就好,我這就奉告閨女兒一聲去,免得她驚駭,把眼睛給哭壞了。”
“圓兒你去,把這個,連著本來的阿誰食盒,一併交給世子妃,嗯――得親手交到她跟前,跟她說,感謝她的美意,隻是如許的好物兒,我是消受不得,還是她留著自個兒享用罷。哦――對啦,趁便去廚房叫一道煮豬腦兒,一道送給世子妃,就說我說的,叫她好好補一補。”
孔孫氏聽得一頭霧水,急的身子往前傾,急道:
“另有,這事兒,也冇甚麼事兒,不過是底下丫頭粗心粗心,往湯水裡灑了些汙水,這算甚麼大事兒,哪家冇幾個粗手粗腳的丫頭,冇甚麼事兒,更不乾芬兒甚麼事兒,嗯!芬兒也是叫丫頭給連累了,不過,這跟勞什子下毒可差遠了去了,壓根兒就冇人想毒誰,就是些許汙水罷了,不然,這明晃晃的,長眼睛都看的出來的,哪個會乾這等蠢事兒。”
甭再做出這麼冇腦筋的事兒來,以形補形,她這也是做善事啦!
腦袋裡胡亂的想著,孔芬兒絞動手絹兒,本來公公就瞧她不紮眼,這下子……腦袋裡一下子閃過公公那張陰厲冷肅的麵孔,竟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那廂圓兒氣鼓鼓的到了世子院子裡,正麵看到迎上來的人,臉上立馬換了一副笑容,到了孔芬兒跟前,圓兒把碗從食盒裡拿出來,擱到屋裡正桌兒上,隻當看不見孔芬兒丟臉的不得了的神采,隻細聲細氣的緩緩的把沉香交代的話學了一遍兒,末端抬眼瞄了眼孔芬兒,見她神采乍青乍白的,煞是風趣,內心這纔出了口氣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