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氣候不錯,從車窗灌出去的風不大不小恰好撩起他額前狼藉的劉海。他舒暢地閉上了眼睛,微微抬開端儘能夠地去感受那一絲絲穿過郊野的輕風,彷彿還能聽到它們的慼慼低語。
他另有最後一通電話冇打,這些年他一向把她放在心年,也向來冇有跟她聯絡過,但是她每次換聯絡體例他都冷靜存下。偶爾能從朋友那兒聽到她的近況,卻向來冇有試著主動聯絡她,乃至她的空間都不敢進,怕她發明本身的陳跡。
他重重的喘氣著,彷彿要抽乾車裡最後一絲氧氣,又彷彿要從本身的肺裡再抽出一絲氧氣來。他張大了眼睛,麵色猙獰地昂開端來,最後身子重重地向椅背上一倒,再也冇能起來。
二零一九年,十一月六日,下午,多雲。
樂遠開著他的那輛紅色雪佛蘭趕在從研討所回家的路上,他現在隻是孤家寡人,以是回家的路上也並不火急。比來研討所剛接辦了一個國度項目,一向忙了三個禮拜,期間也一向住在研討所,本身在郊區安設的家一向冇歸去,恐怕家裡也都落一好幾層灰了吧,樂遠如許想著。
做完這統統,他又往椅背上麵一靠,狠狠地想要把襯衫的鈕釦解開,但是平時一解就開的鈕釦卻如何也解不開。樂弘遠口地喘著氣,用力地扯著領口,繃緊的衣領把脖子勒得死死的,脖子上的經脈越勒越粗。
居處離研討所實在是有些遠,像他如許不疾不徐地開車凡是需求兩個多小時才氣到。但是他就是喜好如許開著車在路上閒逛的感受,特彆是重新港大橋開過來一嚮往西走一起冇有幾輛車,本身一半的心機放在路上,一半的心機放在了天上。
喧鬨的車裡隻剩那首十年前的老歌不斷迴盪――
他向來高傲,不肯等閒低頭,這一犟就是犟了好幾年。隻是每年都會打一些錢歸去,試圖向彆人或向本身證明本身並不是不孝。
但是,運氣就是容不得一絲粗心,在研討所裡一貫以細心謹慎聞名的他,卻終究栽倒在本身的粗內心。汽車左邊撞在了橫亙在路上的一塊大石頭上,然後全部車身彷彿以大石頭為圓心畫了四分之一個圈,最後甩進了路邊的河裡。
樂遠曉得本身必須打斷她了,不然時候真的就不敷了,他隻能說“先不說了,媽――”還冇說完,那邊就說,“你爸過一會就返來了,你不跟他講發言麼?”樂遠隻要騙她,“我現在有些事,早晨歸去再給你們打電話。”那邊才依依不捨地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