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說的冠冕堂皇，實在也還是為一己之私。阿姐你不肯江山改姓是為了老十三吧，你殺了他的皇兄又奪他家江山，你怕他恨透了你，是也不是？”

“皇上，臣以為鄧將軍所言不無事理。並且，唐相的兩個女兒前後入了宮，若宗子常駐西北，身側不免無人照拂。更何況疆場無情，朝堂諸事繁忙，又豈能再讓唐相擔白髮送黑髮之憂。”又一利齒之人向前一步，句句冠冕堂皇，字字棉裡含針。

施玉色側首想了想，道：“我擔憂恪親王來者不善，會對皇上倒黴。”

“聽聞新封的恪親王邇來常來你宮中走動，此事當真？”

“是。”

青年口齒聰明，老將軍不肯多理，又恐天子曲解，轉而向上稟道：“老臣並無禁止年青人蔘軍之意，皇上明鑒，臣隻是擔憂那唐校尉領兵光陰尚短，西北軍向來凶悍，恐他不能領兵服眾，乃至貽誤軍機。”

被打的太師沉默不動，打人的太後反而接受不住地跌落榻上，如同一尾缺水的魚，徒勞的大口喘氣。

“養虎為患？”紀太師毫不客氣地打斷她，“當初若非太後對峙，將到口的肥肉拱手讓人。不然大好江山早已改換姓紀，又何必屈居人下整日憂心虎患。”

下側右首的紀太師微微側頭，不著陳跡地朝劈麵使了個眼色。

到頭來，她獲得的是嫡親胞弟近乎指責的詰責，而當初的少年早已錯身走遠，不知所蹤。

她和蕭讓的合作唐禾媗是曉得的，以是坐直了身子，慎重道：“有甚麼話，無妨直言。”

“撫心自問，若非有我，僅憑你一己之力，能夠燦爛門楣，獲得今時本日的職位？”幼年入宮又未能獲寵，不止周遭之人攀高踩低，血脈相連的親人乃至比不上阿誰笑容開朗的少年讓她感到暖和。

當事者蕭誠立於龍座右首，一臉事不關己的神遊狀況，對太師如此變態的行動無動於衷，眼睛微闔連眼睫都懶於動一下。

此言一出，有人忍不住了笑，本來沉寂的朝堂一片竊竊之聲。

明顯是世人堆積之所,卻彷彿連氛圍都固結。豐年長的官員耐不住嚴峻，盜汗從額頭滑到鼻尖，搔的心都跟著癢,也不敢脫手去擦,忍不住鼻頭一吸,高聳的喘氣聲在如許的環境下彷彿帶了覆信，驚的他立時屏住了氣。

“鄧老將軍此言差矣。”唐相身後一個文臣打扮的青年越眾而出，恭敬地朝上行了禮，接著道：“交戰疆場又非書院講課，我朝年年征兵皆為年富力強的青少年，若以鄧老將軍之意，合該選些德高望重，年逾花甲的父老拄拐衛國纔是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