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本來，她從未真正瞭解過他琴聲中的不甘。侷促之人一向是她本身，因她此生回到墨家一心所想的就隻是向墨老夫人報仇，是以以己度人，便就覺得姬淵與她普通，拘泥於世俗的情仇恩債。

“因為我對他說，我助他即位用了五年，而他落空我，他的皇位絕對坐不到五年。”姬淵悄悄笑，“他是那般自大之人，因而便隻是廢了我，卻留著我和我的一雙眼睛，要讓我看著他如何把那張龍椅長悠長久的坐下去。是以，他讓獄卒周到把守我，毫不讓我死，也不讓杜依依對我動手。”

“那麼杜依依呢？”墨紫幽輕聲問，“此生，你再次遇見她了麼？”

“這人間大奸大惡之人何其多，為何你偏要禁止我？”姬淵又笑。

姬淵低頭去看本身的雙手，墨紫幽瞥見他的雙手在模糊顫抖。他又驀地抬眼看她，他說，“當時我才明白，我一心為了抨擊皇上，卻犯下瞭如何的一個大錯。隻是興建一個帝園便如此慘烈，而他的*又何止一個帝園！若非是我為了一己私仇助他登上帝位，那些山民就不會流浪失所，那些民夫就不會慘死山中，大魏的百姓就不會接受重賦，那些被迫征討西狼的兵士就不會埋骨疆場。而這統統，全都是我一手形成的。”

“不。”墨紫幽悄悄點頭，被嫡親至愛之人叛變，被關在不見天日的牢房裡，被烈火活活燒死，這統統，她都曾體驗過，以是她對姬淵心中的痛恨和傷痛感同身受。她緩緩道，“我還覺得你會用更殘暴地手腕來抨擊。比如給她機遇讓她在臨川搭上她想要找的大族公子，讓她被人玩弄，被人丟棄。再將她毀容，廢去雙腿，讓她也咀嚼一下被叛變捉弄的滋味，然後再殺了她。”

“我再次遇見她了。”姬淵笑了笑，答覆道。

“是。”墨紫幽笑著承認。

“你躊躇過麼，心軟過麼？”墨紫幽問，就如同她宿世被楚烈傷得那樣深，但重生之時卻未想過要抨擊於他，隻想著此生陌路，再不相乾，這何嘗不是一種心軟。

“你再次買下她了麼？”墨紫幽用她那雙長空皎月般剔透的眸子龐大地看著他，

“你等候中的我，又是甚麼樣的？”姬淵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