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怔了怔,又笑著杜口不言了。就聽那赫泰溫聲對姬淵道,“甚麼謬讚不謬讚的,你們中原人說話太繞,我既然說你美,你就是真的美,你但是我這輩子見到的最美的女人。”
這魏帝看似心大,實則是個非常器小之人。所謂帝心難測,不管是六年前蘇家的悲劇,還是今後葉家的幻滅,實在都隻在皇上一念之間。
哪聽,一齣戲末端,皇上卻對韓忠道,“阿誰楊貴妃,就是邇來金陵倍受推許的芙蓉班班主姬淵?”
諸妃的麵色都是變了變,但還是起家施禮,也三兩相攜著拜彆了。【123言情】
蕭貴妃難以置信地看著皇上,固然心中已是氣極,偏又不敢逆皇上的意,隻能烏青著臉瞪著戲台子看。
“小民姬淵,方纔同王子開了個打趣,還望王子勿要介懷。”姬淵終究規複了他那冷泉般清冽的本音,向著赫泰拱手而拜。
集萬千寵嬖於一身,天然也是集萬千痛恨於一身。那份盛寵所引來的刀光劍影,自來都是後宮女子躲不去的哀思。
墨紫幽微怔,就聞聲皇上緩緩笑著開了口,答覆赫泰的問話,“這戲演的是唐朝的玄宗天子,在被他的將士威脅下,捨棄了本身敬愛的妃子。”
聽著那陣陣唱詞,蕭貴妃已是忍無可忍地怒喝道,“禮部,你們甚麼意義――”
蕭貴妃閉上眼睛,她隻感覺那戲台上楊玉環的死的確就是在暗射她也不會有好了局,恰好皇命在前,又不得不強自忍耐。心想著,待這齣戲唱完了,皇上總會給她一個交代,以解她本日這當眾所受之辱。
“既是敬愛的妃子,怎的到了緊急關頭卻能捨棄?”赫泰彆有深意地笑著看向蕭貴妃,“我傳聞蕭貴妃是皇上最敬愛的妃子,如果有一朝麵對與那玄宗天子一樣的處境,皇上會否捨棄蕭貴妃?”
兩席世人從姬淵逗赫泰開端就已憋笑憋了好久,現在是再也忍不住,一個一個“噗哧”一聲笑出來。就連一向板著臉的蕭貴妃也忍不住笑了。也不知這赫泰是真的如此無知,還是成心故作此態陪著姬淵逗皇上高興。
“你急甚麼,好都雅戲。”皇上的一雙眼睛緊緊盯在姬淵的身上,又笑著對蕭貴妃道,“這麼大膽又風趣的梨園子,朕還是第一次見到。”
“王子,如何?你是要去逛逛這座園子,還是也留在這陪朕說話?”皇上又問赫泰道。
隻是,她宿世曾聽聞,姬淵成為天子身邊最得寵的弄臣以後,每日想要湊趣奉迎他的官員不計其數,滿朝文武遇見他,都恭恭敬敬地喊他一身“姬大師”,唯有一人向來對他不假辭色。那就是葉閣老,以葉閣老的方直之性,如何看得起姬淵這類靠傍門左道得蒙聖寵的一介優伶,自是對他不屑一顧,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