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就在墨紫幽他們說話的當口，顛末他身邊的飛螢俄然敏捷地把墨紫幽交代的小紙條往他手裡一塞。墨雲飛手心握著紙條楞了一下，看了若無其事走開的飛螢一眼，又去看正一臉笑意地向著墨老夫人說著喜慶話的墨紫幽，最後才低頭看手裡的紙條。

“姬班主舌燦蓮花，說的故事天然好聽。隻是說得好聽，終不如唱得好聽。”墨紫幽笑容滿麵地瞪了他一眼，轉開話題問墨老夫人道，“不知祖母本日點了哪些戲，孫女有些迫不及待想看姬班主粉墨退場了。”

“厥後啊――”姬淵微微轉眸，悄悄衝著剛出去的墨紫幽挑挑眉，墨紫幽並不睬他，遠遠挑了一處坐下。姬淵又對墨老夫人笑道，“三個兒子長大後，一天那老秀才讓他們上山打柴，到早晨兒子們返來時，他就問他夫人說：‘兒子們收成如何？’他夫人答覆：‘年紀有一大把，學問一點也冇有，笑話倒有一籮筐。’”【注1】

如何又是私奔？墨紫幽不由點頭髮笑，這個姬淵真是對私奔這類事情有獨鐘啊！

這《紅拂記》說的是隋末大亂時，還未成名的唐初名將李靖投奔西京留守楊素，在楊府中與歌妓紅拂一見鐘情，後紅拂深夜女扮男裝投奔李靖，二人私奔，終立室屬。戲台上現在唱的這出，就是《紅拂記》裡的《俠女私奔》。【注2】

“哈哈哈……”墨老夫人笑出了一臉褶子，身邊的幾個女孩也用帕子掩麵輕笑，墨老夫人道，“你這孩子，太能逗我高興了。”

“大姐姐這是戲文聽多了，動春情了？”一旁的墨紫薇倒是半諷刺半打趣隧道，“大姐姐固然放心，你我有祖母和爹爹做主，定是不會遺珠滄海，無出頭之日的。”

不知是不是因為昨日聽了姬淵的琴聲，墨紫幽做了一早晨的夢，她幾次夢見宿世最後那場烈火裡，她和姬淵緊緊相握的手，《籠雀》的曲調幾次悠長地反響在她夢境裡，令她不安又悸動。成果元宵這天她就起晚了。

墨老夫人明顯也曉得林大人升遷了，對於林夫人俄然前來並不驚奇，隻是沉下臉來道，“來就來了，慌鎮靜張地做甚麼。”

花廳裡的一角，墨雲飛正悶悶不樂地獨坐在那邊，封夫人還在祠堂受難，他底子偶然插手這家宴，卻又不能不來。他若不來，墨老夫人定會感覺他是對她的措置心胸不滿，成心落她臉麵。以是他雖勉強本身來了，卻一向孤伶伶地坐著，悶頭不語地盯著桌上擺著的生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