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一門顛覆之時,他無能為力。他被送往梁國為質之時,他也無能為力。現在他曾經的教員就這般為他死去,他還是無能為力。
“父皇與成王之間的心結又豈止蘇家一個。”楚烈嘲笑起來,道,“不是另有一個麼?”
大牢中又規複了溫馨,統統都沉寂在一片陰暗當中。
隻是在交身而過的刹時,楚玄聞聲楚烈低聲感喟道,“傳聞刑部大牢裡病死了一個老鐵匠。”
隻是楚玄俄然間就回想起黃耀宗曾經為他講過的最後一課。
是以,他囚禁了黃耀宗多年,他想要讓黃耀宗看一看貳心中那美玉無瑕的楚玄遠在異國他鄉為質,最後會落魄成何模樣,而他倒是會越走越高,越變越強,終究坐上阿誰本來差一點屬於楚玄的位置。
姬淵已推測以楚烈之靈敏終究會發覺此事的玄機,但那又如何,那老鐵匠不過是一個關在刑部大牢當中垂垂將死的死囚,誰又能證明他那夜說的阿誰故事是在表示黃耀宗?誰又能曉得為何與那老鐵匠素不瞭解的黃耀宗能明白阿誰故事的表示?
楚玄大步向前走,凜冽的北風穿太長長的冷巷,帶得他硃紅色的蟠龍服衣袂紛飛。他還是未曾留步,也不會轉頭,他眼中有淚,以是他隻能固執地向前走。
他還記得黃耀宗說這話時的神采,那神采嚴厲冷酷未帶一絲調侃,可這更讓他感覺氣憤,因為這神采的確就是在說黃耀宗不是在諷刺他,激憤他,而是在陳述一個究竟。他在他眼中真的就隻是暗溝裡的一隻老鼠。
楚玄一語未發,隻是踏著沉穩的法度持續前行。
那衰老的聲音答,“所謂白首如新,傾蓋仍舊。赤為何等閒就信了這生客,便隻要赤本身曉得。何況,即使他不以死一搏,也不過是在山中日日悲歌,一事無成罷了,為何不罷休賭一遭?”
北風更加凜冽,穿太長長冷巷時帶起模糊的銳嘯之聲,將這青磚碧瓦都染上一抹肅殺之意。
“四弟真是比我設想得還要狠心。”楚烈笑道。
“打鐵鑄劍雖成不了君子,可卻也有很多孝子義士。”那衰老的聲音笑著問,“我這有一個關於劍的故事,你想不想聽?”
隻可惜,這成果不是他想瞥見的。
“你想做甚麼?”蕭鏡之刹時警悟起來,聲音驀地轉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