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杯酒如果讓曲蜜斯喝了，她必死無疑。可她一死，葉閣老就死不成。不但死不成，他還會曉得有人關鍵他，必定會變得警悟。到時候，阿誰威脅她的人若逼著她再向葉閣老動手一次，可就不輕易到手。這世上很多事常常都是多做多錯，若她動的手腳太多，難保不會被葉閣老發覺非常，真到當時候，她多年儘力，多年死守的幸運就會毀於一旦。

隻是，越是可駭的奧妙常常越是袒護不住，這個奧妙在這十年間畢竟是一次又一次地被人翻出來。因而她隻能一次又一次做著一樣的事情，將這個奧妙埋葬，彷彿就像一個擺脫不去的循環，她想停也停不下來。乃至於,到她殺香姨孃的時候，心已麻痹。

葉四夫人笑著不知該說甚麼纔好，誰知曲蜜斯倒是把那杯酒舉到她麵前，笑道，“四舅母不答覆想來是認同我了，那這杯酒由四舅母代外祖父喝了可好？”

“甚麼意義？”曲蜜斯一楞，她並不明白姬淵話裡的意義，可姬淵的神采太嚴厲，嚴厲得讓她也忍不住跟著他向著葉閣老看去。

她厥後才曉得，葉四爺早在青州對她一見鐘情時就曾探聽她的身份，以是他從一開端就曉得她是妓，曉得她的欺瞞，他卻還是將她娶進了葉府，乃至為了他殺人。這本不是一貫溫文爾雅的他會做的事，是她毀了他。

葉四夫人悄悄咬牙，決計已下，再多想也無用。她信賴葉四爺這般愛她，他會明白她的。

俄然，簫聲在這一刹時又變了，變成了一曲漢樂府舊調《將進酒》――

葉閣老緩緩舉杯近唇，就在蕭鏡之等人屏息凝神等著他將那杯毒酒喝下去的一刹時，一隻素手俄然從旁伸了過來，一把奪過葉閣熟行中的酒杯。

“是誰關鍵我外祖父！”曲蜜斯大驚失容，“他們要如何動手？”

葉閣老沉默地伸手接過跪在第一排第一個的孫子手中的酒杯，並未發覺在這東席的來賓間，有好幾小我都專注正盯著他手中那杯酒瞧。

戲台上，世人正在唱：“國正萬方寧，雨順風調，四海歡慶。隻是我老去不能，恐徒屍負乘，我思省多感你謬加福廕，多感你澤長源正……”

“出甚麼事了？”葉四爺的語氣有些沉，這十年來，他已因為葉四夫人的奧妙而變得非常敏感，葉四夫人稍有不對勁，他就會往不好的方向想。

“你還曉得體貼我！”葉閣老見到曲蜜斯就想起她結合外人算計自家人之事，頓時冇好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