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台上的戲又演過幾齣以後,那名侍從才返來對葉閣老低聲稟報導,“閣垂白叟,人已看住了。”
姬淵倒是不在乎葉閣老那冷酷的神采,拿著戲本子走到葉閣老的桌案前,向著葉閣老拱手恭敬行了一禮,笑道,“姬淵向閣垂白叟賀壽,祝閣垂白叟鬆鶴長春,日月昌明,古稀重新,福祿遠長。”
他方走出幾步,卻聽葉閣老在他身後冷冷問,“我傳聞姬班主博學多識,不知可曾讀過歐陰文忠公所修的《五代史記》中《伶官傳》之序。”【注1】
葉閣老瞥見笑容滿麵向著他走來的姬淵,頓時就沉下臉來。他對於這等隻會哄著皇上吃喝玩樂,不知朝政的弄臣都冇甚麼好感。在他看來,國度興亡,匹夫有責。姬淵哪怕身為一介優伶既然能常伴君側,就該藉機不時勸君勤政,而不該隻為了討皇上歡心,就事事隻順君意。是以不管是韓忠,還是姬淵,他都不屑於與之為伍。若非是皇上賜戲,他是絕對不會再讓姬淵如許的人踏入他府中一步。
自姬淵來過以後,葉閣老的臉上就再無涓滴憂色,他的目光跟從著退出男賓席的姬淵,一起到了女眷席上。就瞥見姬淵緩緩走向葉閣老夫人,施禮說完恭賀之言後,又將戲本子呈上前去。
葉閣老抬眼看了一眼院中,就見這間院子的東配房內亮著燭火。他問守在這裡的那名侍從道,“人在內裡?”
於很多人而言,冷傲情動不過是一時,權勢職位纔是一世。故而俊美多智如姬淵,宿世亦因了他的身份職位之故而被杜依依叛變。
墨紫幽聞聲身邊有人在小聲群情著,“這姬淵我也不是第一次見,隻是見了這麼多次,再瞥見他,還是驚為天人。隻可惜偏生是個伶人。”
但是葉閣老猜到這裡卻如何都想不通,他與姬淵昔日無怨,剋日無仇,平素又無來往,姬淵為何關鍵他。他百思不得其解,便隻能親身向姬淵求證了。
不管是徐太傅還是葉閣老都是在朝廷中曆經多年明爭暗鬥才走到現在,他們的經曆與才氣絕非肆意一人能夠替代,喪失一個,魏國的天都要暗上幾分。單看當年蘇閣老走後,韓忠、墨越青、武閣老這些奸邪之輩無人壓抑,是如何一一登上高位,爭權亂政,便可曉得這些肱股之臣對於魏國的長治久安有多麼首要。
不過量時,戲台上就開了戲,本日是賀壽之宴,世人點的天然都是喜慶的賀壽之戲。戲演過幾齣以後,葉閣老就瞥見曲蜜斯向著葉閣老夫人告罪一聲,悄悄走向大戲樓的門口。葉閣老的目光又落在戲台上,姬淵到目前為止都還未登過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