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顯已至初夏,羅棠縣的寂夜還是漠漠藹藹半寒半陰,晚風吹過寥落枝椏,捲起一片枯草荒煙。
“糧倉走水了!糧倉走水了!快滅火,有刺客,有刺客!”
但是緊接著一陣勁風忽的襲過,兵士隻一道圓弧形的寒光閃過,繼而脖頸再一涼,心內才覺不好,卻已是兩眼翻了翻,軟軟地倒了下去。
話落,其他人便服從地擺佈散開,在穿過來時的枯樹時,首級黑衣人袖中劃出一柄小刀,朝那頭一擲,薄薄的刀鋒毫無不測埠分裂方纔緊緊綁上的繩結,樹上的機弩弓弦震顫,冇了將其牢固住的羽箭“嗖”得一聲便飛了出去,攜著雷霆之勢,直直□□了那頂最大的營帳之上,上麵竟還掛了一封手劄。
黑衣人自懷中取出幾根乾草模樣的東西,將其撲滅,撲了火後氤氳出嫋嫋的青煙來,他們將這些東西悄悄的丟放在矮房四周,又靜待半晌,一股極淡的草腥味伸展而出,未幾時,先前還活動自如的兵士們全手腳生硬,頭眼昏花,不一會兒就一個個栽倒在地,人事不知。
兵士累得眼皮沉重腿肚子顫抖,忍無可忍地悄悄啐了一口:“這鬼日子,連貓都歡愉不下去了。”然後無法地持續當他的班。
這一箭直奔最後一人的背心而去,那人身形未動,手中的彎刀忽的橫起,箭尖在掠過他的臉頰後被猛地斬斷,又反手一揮,將手中彎刀連帶著箭頭一起向欒禹反擲了返來。
他神采淡然,聲音諦聽有些微沉,其他並無非常,沉著地叮嚀道:“守著出口,彆全放出來,待梵刹的人和援兵到了,再行救治,先去弄些食品和水來。”
欒禹眯眼看著火線逃竄的身影,自一旁校尉手中搶太長弓,臂上貫力,張弓拉弦,其上羽箭如一柄流光迅疾而去,直直就奔著火線的幾道身影。
“謝靈佛開恩、謝靈佛開恩,臣這就去救人,就去就去……”
有顧相檀在賈長濤自是不敢怠慢,硬著頭皮帶人將斷絕內城的高牆拆了,但是其間景象卻讓人不忍贅述,隻見那一頭餓殍遍野,髑髏累累,活人死人擠作一團,臭不成聞,的確仿若人間的阿鼻天國,慘絕人寰。
賈長濤心頭一駭,這一次頭磕得貨真價實,血塊立時化了,鮮紅洇了滿臉。
搶先一柄箭直接打在了此中一個黑衣人腳邊,黑衣人微微一晃,腳下未停。
為首的一個黑衣人自背後扯出一把弓弩,搭箭拉弓,再用繩結將之捆綁在樹杈之上,行動一氣嗬成,箭頭則直直的對著不遠處的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