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方想勸,但張了張嘴又不知說甚麼好,隻能無所適從地站在一旁。
梅漸幽呐呐著已是不知如何作答,那邊梅四勝也有些受寵若驚,這個庶女在他看來本是一無是處,現在突遭呼喚,還被誇得如許天上有地下無的,讓他一時也有些雲裡霧裡,再看看麵前宗政帝神采,和一旁坐著的趙鳶,他似是模糊覺出了甚麼。
衍方頓了下:“說是走前有些東西要賞。”
宗政帝倒是哈哈一笑:“大王妃溫婉知禮,冇想到鳶兒的脾氣卻還是隨了國公大人。”
大鄴每三年一次科舉,本來非通例律,但自先帝駕崩以後,宗政帝即位,根底不穩,朝野動亂,邊陲危亂,以是科舉老是一延再延,前後時候不定,而三年前那次更是曝出通同作弊,買賣官職,竄改會試題卷等諸多罪過,主謀是三王一派,但宗政帝自也逃不掉乾係,不過是在暗下博弈中輸了對方一頭罷了,又無本領做個公斷,因而乾脆藉口南蠻戰事,將科舉提拔給停了。
顧相檀邊說邊憑欄而望,趙鳶跟著他目光而動,就見麵前不到五六丈的街巷,竟伏臥了三四個叫花子,雖說淹冇於茫茫人海不甚起眼,大鄴人又信佛,大多願做這功德,但那些乞丐還是餓得皮包見骨,有老有小有殘有疾。
“該是無了。”
“有或無不過皆憑本心,本心又易隨境而改,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趙鳶道:“自是會安排安妥。”
說是雅間,不過就是拿屏風隨便隔出來的一方清淨地,四周漏風,遠瞭望出去,倒是能把底下的集市看個通透。
趙鳶倒是不睬他了,隻讓畢符把桌上不好消化的全給收了,隻留了一盤蘿蔔絲和一些鮮果小食讓他打打牙祭。
顧相檀思忖著,漸漸站起了身。
“子孫成|人不由管,他自有出息,老夫又那裡乾與得了。”這話說得冷酷,任是誰都能聽得出裡頭的生分。
趙鳶用另一隻手悄悄一推,那盤碗便滑到了桌角,被畢符穩穩一接,直接給端下了桌。
倒是趙鳶,還是這般姿勢,冷靜端坐,麵冷如水。
“那裡過譽,梅蜜斯德言容功蘭心蕙質,百裡挑一的好女人。”皇後說罷,拉了貢懿陵在旁坐下,又讓梅漸幽坐到另一邊,正挨著趙鳶不遠。
顧相檀隨便點了些素食和糕點,待上來後撚起一塊黃豆酥咬了一口,那豆沙又膩又甜,外頭糯米皮子奇厚還沾牙,顧相檀卻愣是冷靜地把它全吃完了,吃了一個不算,還吃了第二個第三個,等要拿第四個時,手卻被一把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