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顧相檀離京前,陳彩去趙鳶院中尋他,兩人自門邊相遇,若不是返來後陳彩於此始終未有言明,想必皇上和太子早就對兩人的乾係更加防備了,顧相檀的意義就是奉告陳彩,不管他這個行動有何目標,本身又抱著甚麼設法,他都權當是恩德記下了。
但是孫公公來帶人的時候,卻見禦書房外竟已等了好幾位要與天子商討國事的大人,此中就有右相仲戌良和羽林將軍,另有慈國公等人在。
太子德行如何,說一句大不敬的話,朝中無人不知,方丈所言倒句句中肯,倒是對六世子的評斷有些出乎世人之料了,說到底大王爺的遠親血脈竟也是個不堪大任的嗎?
兩位大師忙道不敢,繼而又聽出皇上這是來讓他們評斷皇子們的高低來了,自前幾日那場混亂產生後,幾位大師也知皇上需求尋他們問話,可真到了這時,心下還是跟著提了提。
天然,太子在側,他還不至於全把台給趙勉拆了,隻是大抵把過程說了下來,且用詞委宛謹慎,卻還是聽得宗政帝大為光火。
遴選著些不痛不癢的說了,不過是皇子們皆福慧雙修聰明睿智這些折中的話,聽得宗政帝是感喟點頭。
顧相檀受了驚,臥床了幾日,宗政帝還親身擺駕須彌殿探視,又是一番知疼著熱,體恤之情不需言表。
趙鳶真是給他丟了大臉了!
半晌,顧相檀俄然道,“陳保護傷著哪兒了嗎?”
一時幾位大人麵麵相覷,又不約而同的向著慈國公看去。
兩位大師互看了一眼,宣了聲法號。
“謝靈佛恩情。”陳彩又磕了個頭。
宗政帝始終冷靜聽著,到背麵神采則越來越差,待趙勉說到靈佛被驚得跌倒了時,宗政帝終究忍不住抬手便拿起桌案上的硯台砸在了趙勉的腳邊!
歇息道,“此次是陳保護。”
他深吸兩口氣,冷聲對孫公公道,“嚴梁,國子寺打鬥,罰五十仗,摘去一等保護之職,降為禁軍侍衛,三年內不予升遷。”說完又看向陳彩,“隨扈太子瀆職,罰三十仗,馬上領了。”
接下來顧相檀每日皆能收到來自四周八方各種補身子的寶貴藥品,有宗政帝賞的,皇後送來的,錦妃娘娘送的,另有太子送的,三王、三世子都著人送來了東西,院子滿滿的堆都堆不下。
方丈道,“太子本性純善秉直,快人快語,隻是性烈如火,弄性尚氣,有些……欠了穩妥。”
“太子保護陳彩,見過靈佛。”陳彩將東西托付一旁,恭恭敬敬地給顧相檀磕了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