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藥一聽微撇了撇嘴。

周氏回過神來當即又變了神采，氣沖沖道：“她是死是活與我有何相乾，擺佈就當未曾生下過她，未曾費儘了心血哺育過她，未曾滿心滿眼裡疼過她，芍藥、牡丹。”周氏看了眼端藥的丫頭又看了眼正給她捶腿的丫頭道：“你二人給我記著了，今後誰再敢在我耳朵邊上提她的名兒，我一準兒的將她攆出去！”

周氏聞著那藥的苦味就是一陣皺眉，端起來沾了沾唇就放在了左手邊的高幾上，芍藥正要勸說，周氏就捶打著本身的腿道：“她就是來索債的，打從她生下來我就是日日提心吊膽的恐怕短命了她，好輕易我把她含在嘴裡養這麼大，她就是這麼酬謝我的，好個小索債鬼，都是我上輩子欠她的，此生要這麼折磨我。按說我平素也冇少了各古刹的香油錢，怎得我大把大把花出去的銀錢一點用處也無，那漫天的神佛享了我的供奉，到了我用著它們的時候，一個也無用。”

兩個丫頭也都陪著哭了一會兒。

周氏從這丫頭手裡端起藥碗一口飲儘，另一個丫頭趕快喂一顆蜜餞上來，開口道：“恰是呢，那兩個算甚麼東西，不過是服侍老夫人的洗腳婢也敢來我們瑞華堂衝小我。”

“周蕙娘，本日你若不給我個說法，你信不信我砸了你的瑞華堂！”

她二人一走，從外頭就走出去彆的兩個女孩兒，打頭一個手上端了藥，長相圓潤討喜，另一個手裡端著一碟子蜜餞，模樣清秀。

牡丹便唸叨：“方纔那話都是奴婢說的，和我們夫人無乾，如有獲咎您儘管降罪奴婢便是。”

屋子裡靜悄悄的，一個大丫頭打扮的女孩正拿著美人錘給她捶腿，不一會兒從內裡走出去又一個大丫頭，她悄悄的來到周氏跟前半坐在腳踏上，輕推了周氏一下，輕聲道：“夫人，該吃藥了。”

芍藥便道：“夫人說的甚麼話，服侍您就是奴婢的本分，奴婢打從被老祖宗撥給您的那一日起就是您的丫頭，您就是奴婢的主子。”

一個頭上戴著紅寶昭君套的婦人正拄頭靠在貴妃榻上，她微微閉著目，雙眉舒展，似有隱疾。

周氏一個激靈止住了哭，聽聲辨人立馬曉得來人是誰了，鳳目一睜勃然大怒，“洛琬寧！”

周氏見這兩個丫頭如此忠心，便是一陣打動，一手一個攥停止道：“合該你們兩個纔是我肚子裡出來的，這孝敬的心，那孽障十個捆在一起也比不得你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