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氏氣的臉抽釵搖,抱著孩子衝上來就踢了男人小腿肚子一腳,瞪眼道:“是啊我長得醜,我長得醜也不知是誰半夜翻我家的牆,跪在我爹孃跟前哭求。若不是看在你誠懇實意的份上,誰會嫁你如許又慫又懶又冇人樣兒的貨,你連大伯子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過。我是造了甚麼孽呦,竟攤上你這麼個胡塗蟲男人。想我也是出身書香世家的王謝蜜斯……”
這二呢,我這大兒子少年時吃了太多的苦,泥糞窩窩裡滾出來才活的命,而你呢,自小養的嬌,吞金食玉不說,相伴的是琴棋書畫詩酒茶,許是有些高潔清傲的脾氣,我就怕你兩個拌嘴時相互傷了情麵不好結束,我這兒子我曉得他好犯渾,犯起渾來六親不認,他是破了口兒的粗陶碗,你是擺在金玉堂裡的美瓷瓶,他如何摔打都冇事,我就怕一時折了你,故此我勸你莫要與他等閒爭嘴,虧損的是你。
錢元寶在本身爹孃跟前不敢給媳婦討情,低著頭應下。
錢元寶一聽鼻子裡一“嗤”忽的笑將起來,剔著牙抖著腳斜睨唐氏道:“王謝蜜斯在你大伯子的被窩裡躺著呢,你,敗落戶都算不上,書香世家的門你家還冇摸著呢,說甚麼哭求,你是我用真金白銀買來的還差未幾,你那爹還自稱是個舉人呢,我就冇見過誰像你爹似的那麼賣女兒,他還真感覺你是國色天香的貴妃呢。”
想著兒子即將闊彆,董氏掩麵而泣。
“爹。”錢金銀喊了一聲,錢通清脆的承諾著,從袖子裡取出一張銀票來道:“爹是個無用的,昨兒想了一夜,我能幫你的也就是銀錢了,曉得你也不缺,但這是做爹的情意,你拿著。”
孩童不過兩三歲大,也聽不懂母親說甚麼,隻憑著本性感覺母親在和他玩就裂開嘴傻樂嗬。
此人就是錢元寶了。
錢金銀恭敬接了,便笑道:“被您二老這一番折騰,倒彷彿是生離死彆了。”
唐氏臨時擱下與自家夫君的恩仇不提,聞言就抱怨道:“鄙諺說的好,小兒子大孫子,老太太的命根子,可在咱家呢,小兒子就是塊臭狗屎,見天被嫌棄的帽兒戴不上。她大兒子孝敬,怎不搬去和他大兒子住,反倒和我們擠,我每天的學著官家的樣兒給她晨昏定省,她還倒嫌我多嘴嚼舌,給我神采瞧。”
錢金銀沉默半晌,少頃撩衣一跪,洛瑾瑤也趕緊跟著跪在一側,錢金銀便道:“娘放心就是,縱是六合調轉,也變動不了您十月懷胎生下兒子的究竟,兒子的身軀裡永久流著您一半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