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一夜之間，他的髮鬢便生了根根白絲。

平王更加慌了，背手在後走來走去，“你現在想抽身了？早乾甚麼去了，不感覺太晚了嗎。你先彆沮喪，還不至山窮水儘的時候。我再去找虞相籌議籌議後續的事情。”

“你到底是踏入了我的鳳儀宮，你當年的誓詞破了，陛下。”端坐鳳位，皇後李孟德昂揚著頭，俯視盛康帝，這使得她本就凸出的顴骨更加高了，也襯的她分外刻薄寡情。

落霞與孤鶩齊飛，水天共長天一色。

盛康帝抬頭望向佛臉，不由淡笑起來，“朕去鳳儀宮看望皇後，朕得瞻仰她，朕來慈寧宮給母後存候，朕一樣也需瞻仰，朕的脖子啊都酸了，彷彿得了病，每一次來這兩個處所，都模糊做疼。”

他脆弱，白日上朝被朝臣刁難了就會回到鳳儀宮向她哭訴；

“你站住，武禛，你個老混蛋，你給我站住！”皇後氣的一張臉青了白，白了又青。

瞬息，高太背工內心的菩提珠串散了，嘩啦啦完工了一片。

但是阿孃，你能把這屋子複原，你能複原我的表情嗎？

“罷罷罷，朕來此不是和您說這些的。去奉告您身後的那些人，搞出再多的事都不要忘了，朕能封太孫就能廢黜他，你們如果至心想攙扶晟燁繼位，就給朕老誠懇實的蜷著。朕，言儘於此。”

木魚聲複興，高太後仰首望一眼佛，口裡把地藏經唸了一遍又一遍。

這便是在慈寧宮前的湖泊水畔常常能瞥見的氣象，安寧平和，風景如畫。

“愣甚麼，快點出去，想抗旨不成。”張全揮動著拂塵，將大殿裡的宮女寺人都趕了出去，他本身也冇留，將殿門一關，便如一尊金剛守住門口。

細無大小，周氏都幫洛瑾瑤想到了。

“平王不是入宮來了嗎？他既然不是來求見朕的，還是去了那裡？母後。”

佛，是拈花而笑的佛。通體貼著金箔，陽光從門外照出去，照在佛的頭頂，金光散射。

伴跟著這一聲“啪”，皇後嘴角分裂了，有血緩緩流出。

“哀家早已是方外之人，不問塵俗之事，陛下何必驚擾我這個將死之人。”

觀音庵的主持師太，是一名得道深厚的人，她敞開庵門迎來香客便隻是為了普度佛法，除此以外，再無其他。

說罷，甩袖而去。

說罷，再度藏匿到佛座身後，消逝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