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過略施小計,竟然就把範太傅您這條大魚都釣了出來,是老的的主張,還是小的的主張,他們的心也太急了些。本來朕還不明白,為何俄然弄入迷龜甲文表示文武護國星的事兒,今兒範太傅一番罵當真是讓朕醍醐灌頂,長平亂世哪有甚麼護國星,亂世纔出,有昏君妖姬呈現時纔出,朕一想明白了這一點,當真嚇出了一身盜汗,讀書明理的人天然不易信甚麼文武護國星,但讀書明理的人天下纔有多少,天下人更多的是愚笨無知,信奉鬼神之說,朕坐守京都,管束天下,可管不了天下人的嘴,三人成虎,光陰一久,朕昏君之名就成真了。再然後呢,你們就要清君側了吧,幾十年前,長平公主不就做過一回嗎?
“本日朕才曉得,朕至心貢獻了那麼久的太傅,本來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啊。朕記得,您是皇祖父為朕親身求來的先生,您當時是在野的名流,皇祖父三顧茅廬才把您請出山為朕之太傅,不想卻請來了一個懷揣抨擊之心的大特工。”孟景灝淡淡一笑。
金鑾殿上,天子的外祖父秦國公被請了來,天子的太傅範太傅也被請了來,分兩邊坐著,秦國公低頭打打盹,範太傅則神采烏青,麵對文武百官,做出又羞又愧抬不開端的姿勢。
秦國公彷彿剛被吵醒,打了個哈欠,看著白鬍子一把大的範太傅,氣的彷彿要昇天的模樣,笑道:“範老頭啊,誰把你氣的如此失態,他是摧毀了地,還是捅破了天,讓夙來泰山崩於前而色穩定的範太傅都跳了腳。”
本來範太傅勾搭前朝餘孽,企圖不軌啊。
她已是滿目瘋執,上手扯孟景灝的衣裳。
“陛下!”範太傅等不急,指著孟景灝的鼻子就罵:“孝期過夜後宮是為大不孝,為一宮妃誤早朝一個時候之久,為帝失德,臣以有你如許的弟子為恥!”
一聲淒厲,一聲執迷,一聲彷彿穿透雲霄,通達地府。
虞貴妃輕點了下頭,掃了一眼被按在地上的盛華宮宮女寺人們。
錦賬襤褸,衣裙扯破,裝著銀針、燭台的紅漆托盤被掀飛,從三進的雕花床裡飛出,摔在地上,一下子火就燃燒了,屋裡卻有光。
合歡刺成以後,天已大亮。
其他文武都嚇傻了,隻覺範太傅這老頭是真的老胡塗了,他所罵之話,可謂字字誅心,他是不想要老命了嗎?!
察看著諸臣的反應,孟景灝一向扣住龍頭的手驀地一鬆,心想,總算把他們的目光從後宮拉了返來。
“妖孽!”雍親王妃紅腫著眼睛,指著梅憐寶怒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