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炳沉默點頭，轉頭看了陸玖一眼，見兒子鳳目冰冷一片，無聲一歎。

男的穿戴官服，女的穿戴誥命服，男的嚴肅有度，女的端莊貴氣。

廂坊長老當中也不乏權貴皇親，如坐在最前排的臨安公主，魏國公伉儷，長公主、大長公主等所居坊中之長老都位列此中。

廂坊長老們那裡還坐得住，早已都跪到了地上，待聽得聖上之語都口稱“聖上賢明，聖上萬歲千萬歲”。

果然是三法司會審啊。

陸徐氏趕緊點頭，“公道。”的確太好了，她就怕天子秉公搞特赦甚麼的，這恰是她憂愁的處所。

堂上，刑部尚書、大理寺卿、左都禦史相互謙讓一番，讓年長一些的刑部尚書坐在了正中，大理寺卿居左，左都禦史居右。

“您還曉得那是兒子的兒子，你親孫子啊，如果真的，你不是害了小玖嗎？娘，你內心真就一點也不顧忌玖兒？”

這個時候蓮園門也開了，穿戴打扮像是管事樣兒的人物雙手交疊垂在腹部，恭敬候立在一旁。

“既如此，那我隻能告罪了。”當陸徐氏曉得天子就坐在慕卿凰身邊時，她是有些惶恐的，但當聞聲建元帝說的那些話，陸徐氏就感覺建元帝和她是一樣的人，都是那麼公道忘我，如若建元帝能伶仃召見她就好了，他們必定有很多話聊。

“咦，那不是我們坊的白叟嗎？”

聖上難不成要大義滅親？

臨安公主看著陪坐在慕卿凰身邊的建元帝暴露一抹嘲笑。

公然，她的信心是不錯的；

陸徐氏把頭垂的很低，建元帝坐著也看不清這個老婦人是甚麼長相，甚麼神態，但聽她口齒清楚，層次清楚的這段話，如若不是他已經把握了全數的究竟本相，他真要覺得朝陽做了甚麼了。

看著至今仍然一派正氣凜然模樣的親孃，陸炳無言以對。

建元帝瞥了陸炳一眼，笑著對陸徐氏道：“朕包管朕毫不會秉公，毫不答應任何人用金書鐵券抵罪，朕也毫不會特赦誰，你感覺如許公道嗎？”

陸徐氏想了想，仁慈的道：“老邁，不是我不疼玖兒，我除了是你親孃，陸玖的親祖母以外，我還是我們坊的白叟，坊裡左鄰右舍都曉得我的為人，我要以身作則啊，不然何故服眾呢？”

“左都禦史鄧輕侯鄧大人到——”

刑部尚書戚文秀先朝建元帝一拱手，這才坐定，一敲驚堂木，聲如洪鐘，“宣被告陸徐氏、陸炆、小徐氏上堂。”

建元帝撫須而笑。

百姓們又偷偷抬起腦袋來往入街口看去，卻瞥見了帶有長寧侯府族徽的三輛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