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表刻的是,衡愛綾。
春季蕭瑟的楓葉落到他肩上。
但是,如許的他,該如何麵對地府之下的夏綾?
男表刻的是,綾愛衡。
子衡,生日歡愉,我愛你。]
夏綾的腳步微微頓住,卻僅僅隻是停頓了一瞬,沉默地向前走去。
楓樹的落葉在他身上落了渾身,他單獨一人寥寂而蕭瑟地坐著,渾然不覺。
“轉院乾甚麼?”林鬱南話一出口,看了眼隔壁病房,俄然就悟了,“為了他?嘖嘖,還真是無情啊,提及來裴子衡也是不幸,那麼多人,出事的第一時候,就他不管不顧地跟著你跳下去了……固然運氣不好有救到你吧,你躲著人家乾嗎?”
是的,他不能倒下。
然後,在他三十四歲生日那天,他收到了一件禮品。用深紫羅蘭色絲絨盒子包裝著,綴以星星點點的滿天星,華麗如同浩大的夜空。翻開一看,是相依相偎的一對定製情侶表,男款低調豪華,女款精美文雅,兩塊表的後背都刻了字。
就彷彿為了果斷本身的信奉,他丟棄葉星綾,追隨著這塊百達翡麗而去。
夏綾此次看清了。
可這些日子常常深夜做夢,夢見的,老是葉星綾那雙不成置信、又淒楚絕望的雙眼。那雙眼睛,訴說著太多情感,在夢中,竟然與夏綾的雙眼重合……
這兩年來,他一向把這塊男表戴在手腕上,每當怠倦的時候,煩躁的時候,思念她的時候,痛苦的時候……隻要摸一摸它,想到錶盤底下刻著的字,就又有了好好活下去的動力。她的愛,一向都在的。
他要把裴氏、把帝皇緊緊握在手心。
“急著出院乾甚麼?”林鬱南說,“溺水很費事的,後遺症多,如果大腦缺氧還會變笨――固然你本來就不如何聰明。不管如何說,還是多在病院裡察看一段時候好啦,節目組那邊已經改過遊戲腳本了,接下來都是一些很輕鬆的活動。”
“小綾……”他低聲喃喃,也不曉得是在叫誰,“我該如何辦……?”
不由感覺很荒誕,活人都庇護不了,還巴巴地去庇護她的遺物?也罷,既然他那麼愛“夏綾”那具皮郛,就讓他死守著回想過一輩子好了。這輩子井水不犯河水,她再也不想體貼他,再也不希冀與他和睦相處,就當他們……未曾瞭解。
“我冇法叛變她。”他的聲音很低,似包含著無儘的痛苦,自她身後傳來。
他的手指沿著破壞的錶盤劃過,流下一道血痕,殷紅,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