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費事,曹寅揉了揉額頭,問道:“外八堂呢,可有甚麼動靜?”
房間裡隻剩下母子二人,老太君盯了曹寅半天,才感喟道:“謝天謝地,祖宗保佑!”
“是,母親!都是兒子不孝,家事不寧,害您跟著操心!”曹寅眼圈發酸,內心非常慚愧。聽老太君這話的意義,是早就曉得真相的,因不肯本身擔憂,假裝不曉得,吃了兩個月的長齋。
老太君見曹寅雙鬢白髮,心中不忍,擺了擺手:“起來吧,我叫人探聽了,怨不得你。幸虧顒兒安然,不枉我吃了這兩個月的長齋!”比及曹寅起了,又道:“中秋節,逼你納妾,是以防萬一。如果顒兒有甚麼閃失,早點兒留下骨肉,也對得起列祖列宗。委曲你媳婦了,這些日子想必她也是擔驚受怕的,你好好安撫吧!”
回府第一日,除了在船埠見過一麵,曹顒晚餐時才見到曹寅,卻冇有機遇找他說話。晚餐後,老太君讓李氏帶人送曹顒到東臥房歇息,留下曹寅伶仃說話。
西府兆佳氏聽到動靜,帶著孩子們過來。曹穎還好,與曹顏一樣,覺得曹顒隻是去了姑蘇外祖母家,問起姑蘇的風土情麵。曹頌卻還記得哥哥在書院失落的事,內心儘是疑問,但因來前母親叮囑了不準胡亂問話,閉起嘴巴獵奇地看著曹顒。
曹寅見老太君活力,趕緊跪下告罪。
“哼!”老太君瞪了曹寅一眼,從袖子裡取出來塊玉觀音,放在手中,怒道:“事到現在,還想瞞著我嗎,真當我是耳聾目炫的糟老婆子不成!”
曹寅拿起來,掃了幾眼,神采慎重起來。密報上兩條動靜,一條是江北的,六合會在安徽徐州開山頭;一條杭州的,六合會內八堂產生兵變,總舵主萬雲龍中毒敗逃後不知所蹤,其親傳弟子步竟之身故。內八堂分裂,左護法蘇洪光帶領萬雲龍的嫡派三堂乘船從福州出海,刑堂堂主穆大江收攏了剩下五堂的權勢安身江南。
曹寅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臉上帶著幾分粉飾不住的笑意。
彆人不曉得,曹寅是最清楚明珠功勞的。安定三番、光複台灣、對俄談判,明珠功在社稷。厥後,他從能相轉為權相,天下督撫出缺,必必要走他的門路才氣夠謀職。六部尚書,半數為明珠翅膀。不管明珠有多大功勞,其所作所為已經震驚了龍之逆鱗,天子當然不能夠容他。客歲僉都禦史郭琇參劾明珠八大罪行,條條都能夠致明珠極刑。天子惱他“徇利太深,交友太廣,不能恪守官箴”,但“念其於安定‘三藩’時曾有讚理軍務微勞”,以為“是非功過不相掩”,革去明珠大學士職務,讓他掛了個內大臣的虛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