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曹顒算是放下苦衷，沉甜睡去。曹寅倒是展轉反側，如何也閉不上眼，不時長歎一聲。李氏見丈夫如此，也睡不著，披起衣服坐起：“夫君這是如何了？是接駕的銀子使不開嗎？用不消給大哥那邊送個信兒！”她所說的大哥，是指堂兄姑蘇織造李煦。

曹顒正想著，就聽魏通道：“穿紫的就是璧合樓的大蜜斯，與我家老七是手帕交，前兩年也是見過的。真真想不到，她那忘恩負義的老子竟能夠生出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女人。傳言新上任的江寧總兵與楊家交好，估計那穿紅的就是他家的閨女，怪不得與我們漢家女人分歧，帶著旗人女子的颯爽！”

曹顒不由發笑：“聽過就對了，這發帖子的就是二姐，大姐與三妹都來的。”

正想著，就聽魏信衝動地呼道：“出來了！她們出來了！”

由魏信帶路，曹顒開端異天下第一次偷香窺玉之舉，越走卻越是迷惑，這明顯是去林下齋的路。曹顒勒住馬韁，轉頭問：“這群芳會，聚在那邊？”

林下齋門口，停了一溜馬車。除了幾個或蹲或坐的車伕，哪有半個才子的影子。

“納蘭容若國之名流，我們兒子如果能夠有他那般出息，是我們曹家的福分，夫君為何擔憂！”李氏不解。

魏信見了，這纔想到是來早了，趕緊說：“她們辰時集會，要申時方散呢！”

曹顒這才明白為何方纔看到那蜜斯走路感覺彆扭，本來竟是個小腳。馬家、馬氏，曹顒想起來一陣惡寒，彷彿模糊記得汗青上阿誰曹顒娶的老婆就是姓馬，應當不會是麵前這個小腳女子吧。想起那畸形小腳，曹顒頓時冇了偷香窺玉的興趣。

等那蜜斯上了馬車，魏信才撥出口氣，眼睛亮晶晶地說：“各位爺可瞧清了，那是知府馬大人家的令媛，但是隧道的三寸弓足，不知今後哪個有福分的娶了去！”

“嗯，我家小七收到了帖子，樂嗬了好幾日，直惱得我家老爺子道‘世風日下’，卻不敢攔著。”魏信答覆：“這些小姑奶奶，非富則貴，都是大戶人家令媛，那帖子也不是說回就回了的！”

李氏婦道人家，哪兒有甚麼主張，聽丈夫有所主張，心下稍安，但想到人生無常，不由又開端為兒子擔憂，眼淚“唰唰”地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