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老爺子的兩聲吼，已經將上房正在歇晌午覺的人都驚醒了，連蔓兒到了上房的時候，就瞥見連老爺子已經坐在炕上，正沉著臉吧嗒吧嗒地抽著旱菸。周氏坐到了連老爺子身邊，連秀兒緊挨著周氏坐在炕上。

“……四嫂眼裡冇有爹和娘，費錢給枝兒和蔓兒買東西，那天承諾孃的鞋麵和給我買的東西，都冇給買。四嫂教壞了蔓兒。我氣不過，跟花兒冇乾係，花兒還勸我忍忍那。我可冇花那麼好的性子，我冇忍住。”連秀兒就慢吞吞地將事情的原委說了，“爹，四嫂她不孝，對我不好，我也不是用心推她的，她都生了四個孩子了，我也冇想到……”

連花兒在連老爺子眼皮子底下，不能做手腳，隻能內心焦急。

蔣氏抱著妞妞，本來還想著要不要替古氏和連花兒求討情，聞聲周氏如許說，立即將要出口的話都咽回了嘴裡。她是個聰明人，曉得這個時候她上前，隻能將周氏的肝火引到她的身上，冇有任何的好處。

周氏這是將連守仁這些年的落魄，都歸咎在古氏的身上了。

何氏也有些驚駭，但是她向來是大大咧咧的脾氣，又感覺就算剛纔的話都被連老爺子聞聲了，也跟她冇啥乾係。

這就是他的大孫女和二兒媳婦。做了這些年當家人，他對“不聾不瞎不做當家”這句話有很深的體味。小打小鬨他可不管，可那不代表，他會容忍家裡的人如許自相殘殺。

連蔓兒看出周氏是生了真氣，比起大房要賣她去做甚麼“童養媳”，張氏掉了孩子，差點冇了小命，對周氏來講，都比不上老閨女被當傻子似地操縱了，更震驚周氏的心肝。

“你養的好閨女。”周氏明顯是看出來了，怒指著古氏，“連家冇有如許壞心爛肺的，還學會拿她老姑當槍使了，你們當我和你爹是死人啊。”

“娘啊，你的話，我可當不起，這些年，我……”

“你個爛騷貨，”周氏氣的第一次用了村婦罵街說話中最臟的話來罵古氏。

“花兒她……”古氏在一旁想替連花兒幫腔，可一時之間，又想不到好的說辭。總不能說連花兒並冇說過那樣的話，是連秀兒編排擠來的吧。

“我們連家冇有如許的人，都是你，嘴上溜光，內心暴虐，你覺得我看不出來。我看我大兒子的麵上，不跟你計算。你還蹬著鼻子上臉了。”

“我呸。”周氏一口濃痰吐到古氏的臉上。

連秀兒有些不曉得如何答覆，下認識地去看連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