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永紅心中悲苦，撲在莫如柳身上就要再一次放聲大哭。莫如柳卻已經收了臉上的笑容，吃力地抬手捂住她媽的嘴，嚴厲又當真地說道：

莫如柳吃力地想要展開眼睛，但是腦袋裡像飛進了一窩馬蜂般嗡嗡亂叫，隻是動動眼皮，就感覺天旋地轉頭痛欲裂。

“都是媽冇本領，讓俺妮兒跟著刻苦了……”馬永紅喃喃地叨唸著，粗糙的大手一遍遍撫摩著女兒的眉心和臉龐，彷彿隻要如許才氣稍稍減輕心頭的痛苦和對孩子們的慚愧。

可那哭聲清楚又非常熟諳。聽著聽著，不知怎的，內心就充滿了一種難以言述的哀思和慘痛的感受。彷彿在很多很多年前，她曾經曆過這類心如刀絞卻無能為力的感受。

莫如柳惶恐地無以複加，腦袋裡一時卡了殼，隻是直勾勾地瞪著她媽，喃喃道：“我這是在做夢吧？冇錯，必然是做夢……”

媽媽滿臉淚痕的臉頰正濕漉漉地抵著她的額頭，媽媽緊緊摟著她的度量肥胖卻暖和，媽媽陳舊卻整齊的衣服上披髮著熟諳的洗衣粉的清爽味道……統統的統統都太熟諳了好嗎？！

七月流火，窗外熾烈的日頭明晃晃地當窗照著，晃得莫如柳幾近睜不開眼睛。她艱钜地抬起手揉了揉眼睛，鮮明瞥見她媽馬永紅真逼真切地就站在那處刺目標陽光裡，鬢髮狼藉，兩隻眼睛紅腫地像兩個桃子一樣，手裡拿了條熱毛巾正給她擦臉。

此時現在，瘦成一窄條的女兒躺在臟兮兮的病床上，頭上纏著一大圈厚厚的白紗布，一隻眼睛捱了她親爹一拳，腫得隻剩下一條縫了，她就用另一隻眼睛就那麼猜疑而熱切地看著本身，等著本身說話。她那清澈亮的眼神把馬永紅的一顆心都看碎了！

她驀地一個激靈，猛地展開了眼睛。

雲州一中……？！此時現在，她穿的竟然是她的高中校服！

莫如柳腦筋裡轟的一聲巨響。這是……媽媽的聲音？如何能夠？！媽媽因為乳腺癌冇有獲得醫治，清楚已經歸天很多年了啊，如何能夠是媽媽呢？！

馬永紅慌得一手摟著女兒，另一手就忙不迭地替她撫胸拍背起來。

恍恍忽惚中，莫如柳彷彿聽到一陣女人的哭聲。那哭聲彷彿隔著千山萬水而來，模糊而飄乎，如何也聽不逼真。

馬永紅也不敢吱聲，安撫或是其他的甚麼。她謹慎翼翼地偷眼去瞧女兒，見女兒躺在那邊，儘管一動不動地望著窗外，眼神飄忽不定，臉上說不清是悲是喜，那神情很不好描述。

恰在這裡，病房門被悄悄地推開了，一個十三四歲長相酷似莫如柳的小女人輕手重腳走了出去，差點和馬永紅撞個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