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夏的午後，村莊裡非常溫馨，家家戶戶都在歇晌。莫如柳一起疾走到家，遠遠地就瞥見她五歲的小弟如柏孤零零地坐在門口的地上，肮臟的小手裡抓著一隻油膩膩的雞腿一邊啃一邊低聲抽泣著。雞腿已經啃得隻剩下了骨頭，他還不肯扔。

莫大海喝得醉醺醺的，聽了這話把牛眼一瞪，“我還啥都冇乾呢，給啥錢？”

想到上一世媽媽最後那段暗淡的生命，莫如柳心如刀絞。她果斷地點頭，不容置疑地說道：

一瞥見大閨女和二兒子結伴返來了，她立即站了起來，吃緊地對莫如柳道：“你弟說你也查抄去了，查得如何樣？不要緊吧？”

“但是四柏咋辦？家裡阿誰黑心的一小我吃飽了百口不餓，我在病院待三天，估計四柏也就被那黑心的給餓死了！”

她不由自主就伸脫手慈愛地替弟弟理了理他額前混亂的髮絲，發自至心腸說了聲：“感謝你二鬆，辛苦你了！”

“明白了。我不住院，也不想再做甚麼查抄，我們這就回家吧。”

莫如柳站在院子裡，嘲笑著說了聲：“馬永紅的大閨女！”

她本想再略微說一下關於馬永紅心臟的題目，話到嘴邊又嚥了歸去――還是等這個活檢成果出來今後再說吧，也不急於這三天。

“的確是查出來有個腫瘤……”莫如鬆麵色灰黯，但仍故作輕鬆地衝他姐勉強笑了一下，“不過姐你也先彆太焦急，大夫說了，現在還不好說阿誰瘤到底是良性還是惡性的，還要作一個甚麼切片活檢才氣下結論……”

“這個倒不貴，一千元都用不了。你剛纔不在，我已經給媽辦了住院了，安排在明天做。三天出成果。”莫如鬆照實答覆。

“住院、查抄，有啥用呢？都是白糟蹋錢！”馬永紅麵色安靜如水：“如果個良性的瘤子，不消管它也冇事兒――咱村裡二蛋他媽也長了個良性的瘤子，這都多少年了，不是還好好地活著呢？如果查出來是惡性的，那就是癌唄，那就更不消治了！阿誰癌呀，不管花多少錢，也是治不好的，你就是傾家蕩產也難逃一死。我纔不花阿誰冤枉錢呢，有錢還不如給你們幾個留著……”

莫如柳見她媽是如此表示，微覺寬解，乾脆把心一橫，也就不再拐彎抹角了。

人們常說一個男人是在波折和磨礪中才垂垂成熟起來的，她二弟不就是如此嗎？這個16歲的少年，世人眼中的不良小地痞，麵對突發的餬口磨難和親人的不幸，並冇有冷酷迴避，而是竭儘所能主動麵對，並且措置得很安妥，莫如柳由衷地感到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