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凡的劍勢驀地一變。

這是枚羊脂玉質的方佩，巴掌大小，大要被決計磨出陳腐的包漿，卻掩不住內側新刻的紋路——兩條膠葛的黑龍首尾相接，龍目處嵌著兩粒鴿血紅寶石，在暮色裡泛著妖異的光。

殷天正展開鷹爪功，雙掌如鋼鉤般撕向比來的黑衣人；韋一笑腳尖點地，青影閃過便抓了仇敵後心大穴；蕭凡則盯著為首的黑衣人，體係提示音在腦海中響起："檢測到目標武學：追魂奪命手（殘）、毒龍鞭法（殘），是否複製？"

"複製！"

"這玉質..."殷天正俯身細看，鷹爪鐵手套在佩身悄悄一叩，"是崑崙山寒玉，十年前魔教長老曲洋曾用這類玉煉過毒囊。"他指尖劃過龍紋，"紋路走勢像極了我在光亮頂密室見過的星圖，不過方向是反的。"

他望著遠處漸起的塵煙，對殷天正和韋一笑道："鷹王去引開巡城衛，就說山匪流竄；蝠王跟我回洛陽，我要會會那位'秦軒'店主。"

蕭凡立即將玉佩支出貼身暗袋，血魂令的熱度透過衣物烙在貳心口。

他昂首望向陰沉沉的天空，俄然重視到殘牆上有片蛛網，網中心粘著半片青銅碎片，紋路和令牌上的黑龍如出一轍。

剩下的黑衣人見勢不妙，紛繁拋出煙霧彈。

蕭凡旋身拔劍，卻見三支淬毒的徹骨釘擦著他耳際釘進牆裡。

蕭凡踩著滿地碎瓷片出來時，靴底碾碎了半塊牡丹紋的瓦當——這莊子原是洛陽首富的彆苑，五年前一場大火燒得乾清乾淨，現在連野狗都不肯多留。

蕭凡將玉佩在掌心幾次摩挲，俄然想起三日前張無忌提到的玄鐵紋盒子。

玉佩內置空間鎖，需特定血脈或密鑰啟用。

韋一笑不知何時繞到配房後，手裡捏著半片碎瓦："屋頂瓦縫裡也塞了塊一樣的玉，被刀劈成兩半。"他將碎瓦與玉佩並在一起，斷裂處的茬口嚴絲合縫——明顯這枚玉佩本是一對，另一塊被人強行取下藏在高處。

殷天正踢了踢腳邊的短刀："刀鞘上的雲紋，和前日丐幫被劫的密信封蠟一樣。"

崖頂的風俄然轉了方向，捲起幾片鬆針落在石桌上。

"有人來過。"殷天正俄然留步，鷹爪鐵手套按在一截焦黑的廊柱上。

洛陽城的燈火已在火線亮起，蕭凡望著西市方向飄起的炊煙，總感覺那枚玉佩裡藏著的，遠不止血煞殿的奧妙。

殘陽將棲雲山莊的斷壁染成血紅色，蕭凡用劍尖挑起最後一具黑衣人的衣衿時，金屬與布料摩擦的輕響裡，有甚麼東西從屍身肋下的暗袋滑出，墜在焦土上收回清越的脆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