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終以後，血神不死，更有陰火焚心......"黃藥師的話俄然在耳邊炸響。

月光被樹影揉碎在歐陽鋒慘白的臉上。

藤條圈套、雄黃酒粉，滿是借這林子做文章！"

他半蹲著用蛇杖挑起一截沾著雄黃粉的鬆針，舌尖抵著犬齒悄悄一舔，瞳孔突然縮成針尖——本來那些發瘋的青蛇並非中了反噬，而是有人早就在林子裡佈下了藥粉。

金輪法王的九環刀每劈斷一棵樹，山徑就拓寬一分，馬隊的馬蹄聲垂垂整齊起來，不再是先前的慌亂，倒像是重錘敲在蕭凡心上。

戰局在密林裡被揉成一團亂麻。

"追！"殷天正振臂高呼，鷹爪功扯破氛圍，直取金國將軍後心。

可就在這時，山風俄然轉了方向。

令狐沖的獨孤九劍卻碰到了硬茬：歐陽鋒的蛤蟆功不再亂闖，而是跟著蛇杖的節拍起伏，每一拳都精準地封死了"破掌式"的馬腳，兩人的身影在樹影裡交叉，竟一時難分高低。

蕭凡貓腰躲在一株合抱粗的古鬆下，聽著馬蹄聲越來越近，心跳卻垂垂穩了。

歐陽鋒的嘴角勾起嘲笑，蕭凡的瞳孔裡映出蛇群攢動的影子。

無忌護著殷老爺子斷後！"話音未落，他已用心踉蹌半步，軟劍"噹啷"墜地——這是他與田伯光約好的暗號。

金輪法王的九環刀已掄起半圈，刀風颳得他耳側髮梢獵獵作響，而體係能量條仍像被墨汁浸過的絹帛，半點亮意也無——方纔硬接歐陽鋒三記蛤蟆功，竟將體係儲備的能量榨了個潔淨。

他望著重新集結的敵陣，望著歐陽鋒眼底翻湧的暗芒，俄然想起任我行在黑木崖說過的話："真正的妙手，從不會被一時的敗象利誘。"現在山風捲著血霧掠過鼻尖，那些暗紅的霧珠沾在劍刃上，竟收回纖細的"嘶啦"聲——像是某種活物在舔舐金屬。

他俄然想起方纔與黃藥師對飲時，老島主用指甲在石桌上刻的地形圖。"此山名鬼愁峰，"黃藥師當時撚著髯毛笑，"當年我為尋九花玉露丸，在這林子繞了三日，連本身都幾乎困死此中。"現在那片密林在蕭凡眼裡俄然活了過來：盤根錯節的古鬆能藏人，峻峭的山岩可設伏，連滿地的鬆針都能成為攪亂馬蹄的利器。

但歐陽鋒的蛇陣已成型。

沙通天本想借山勢躍起偷襲，卻被山石砸中腳踝，慘叫著栽進波折叢。

莫要放跑了！"金國將軍的馬鞭抽得劈啪響，黑鬃馬前蹄揚起，帶著馬隊隊往林子裡紮。

金輪倉猝回身格擋，九環刀與韋一笑的寒冰綿掌相撞，震得他虎口發麻——這青翼蝠王專挑他露馬腳的刹時脫手，打一拳就閃，比山貓還工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