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兄弟?"郭嘯天的聲音打斷他的思路,"發甚麼呆呢?
他聲音不大,卻像根細針直紮進眾嘍囉耳膜。
"就臨時留在這裡吧。"他對著拂曉的天空呢喃,"起碼,要讓這些人,多笑幾日。"
小丫頭眼睛亮得像兩顆星子,抱著桃子蹦跳著跑遠。
幾個婦人正偷偷往這邊張望,懷裡的孩子被嚇得直往母親懷裡鑽;幾個半大的小子攥著彈弓,眼睛亮得像星子——那是被方纔的打鬥激出了血氣。
郭嘯天搬來條長凳,號召蕭凡坐下:"說來話長。
郭楊兩家的悲劇,真的能因他的到來而竄改?
他的影子被拉得老長,與三人的足跡在泥地上交疊,像根無形的線,往黑風嶺的方向延長而去。
楊斷念點頭:"恰是。
他手中那根沾著木屑的棗木棍子早不知飛到了那裡——方纔蕭凡側身躲過橫掃時,袖口帶起的風竟將木棍震得脫了手。
他眯起眼,這才重視到灰袍男鼓囊的腰間,那鐵盒邊沿暴露半截紅繩——和昨日被他打暈的刀疤漢頸間的紅繩一模一樣。
他點頭應下,目光掃過窗外的老槐樹。
他將牌子扣在掌心,感受著上麵殘留的血氣。
"劉嬸莫怕。"濃眉男人拍了拍老婦後背,目光掃過滿地嘍囉,最後落在蕭凡身上,"這位兄弟,但是替我們牛家村出頭了?"
小娃娃怯生生接疇昔,咬了口,眼睛立即彎成新月:"楊叔叔的桂花糕比糖畫還甜!"
為首那人外罩件灰袍,腰間鼓囊囊的,像是藏著短刀;中間阿誰左眼皮跳得短長,總往牆角的狗洞瞄;最後一個更古怪,明顯是大夏天,卻戴了頂遮眉的鬥笠,帽簷壓得低低的。
世人轉頭,就見兩個身著粗布短打的男人大步走來。
小的們就是混口飯吃,都是王二虎那龜孫逼的!"
"開啟。"他輕聲道。
蕭凡閉了閉眼。
蕭凡摸出懷裡的骷髏牌。
月初王二虎帶人辟謠說牛家村'犯了煞',要每家交五兩銀子請羽士做法,不交就燒屋子。
刀疤漢兩眼一翻,直挺挺栽退路邊的菜畦裡,壓得幾株青瓜藤七零八落。
三人氣勢一斂,回身往村外走。
劉嬸家那小丫頭才七歲,被他們推倒在門檻上,額頭都磕破了..."
籬笆彆傳來李萍的呼喊:"阿秀莫亂跑!
他直起腰,假裝清算籬笆,餘光瞥見三個青布短打的男人拐進巷口。
山風捲著晨霧撲來,蕭凡緊了緊衣衿,加快腳步。
楊斷念笑著點頭,回身往自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