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下去吧。”
步入迎喜齋寢宮,一股濃烈香氣襲麵而來,令順啟帝想起了八個月前的荒唐,麵色又黑上了幾分。
“娘娘,這迎嬪娘娘她要說也是您外祖家的旁支一脈,進得宮來多蒙您看顧,卻不……”
順啟帝見她喝的勉強,也執起碗來淺嘗一口,便皺眉道:“不是命禦膳房去掉這腥膻了嗎,怎還如此大的味道。”
順啟帝擰眉,推掉宮人奉上來的香茗,道:“迎嬪當知,孕育龍子乃是大任,莫要想些有得冇得。”口氣稍頓,又道:“朕國事煩忙,迎嬪該當體恤?好了,朕也來過了,你便放心養著吧。”
迎喜齋內。
方纔出去前,順啟帝將室內對話聽得清清楚楚――“……這後宮安穩為吾之責。那妒忌、要寵之事,我不能也不屑為之……”有如此賢明的皇後他本應欣喜,卻為何心忽的一揪。
“我去何為?與她添堵不成?”瑾皇後接過玉碗嗅了嗅,縱了下挺俏的瓏鼻,將碗推置一旁,道:“凡是這天下女子哪個不想有孕之時夫君能常伴身邊,隻我們的夫君倒是皇上……”
“回迎嬪娘娘,皇上隻在禦書房內待了一柱香的工夫,便又去了坤泰宮……”小宮人顫顫巍巍稟告。
而瑾皇後則於坤泰宮中讀《孫子兵法》數日。
“稟齊妃娘娘,自皇後有喜,連日來皇高低朝後措置了政務,便一向待在了坤泰宮中。而迎嬪娘娘身子一向不適,多有見紅,怕是……”
“是……”吉安躬身應道。偷眼觀瞧,心道:迎嬪娘娘啊,這珍珠粉可不是這般用的,平凡人皆能看出端倪,何況皇上龍目啊。
“瑾兒現在有了身子,莫要再行這虛禮。”說罷,攥著她的小手,坐於炕榻之上,但見榻幾上的羊奶分毫未動,便以手背觸了觸碗壁後,執起碗盞送於瑾皇後唇邊。“有孕之人喝這個最好,快些趁熱喝了吧。”
“奴婢知錯了。”瓔珞趕緊應道,心中也自省,她這張嘴啊,如何總也改不了呢。
坤泰宮內。
迎喜齋。
“娘娘恕罪。”瓔珞見瑾皇前麵色不予,自知言過,倉猝跪下。
但聽瑾皇後又娓娓道之:“高牆官宦之家,內院當中勾心、爭寵可見一斑,更何況這深宮裡,隻我乃一國之母,這後宮安穩為吾之責。那妒忌、要寵之事,我不能也不屑為之……隻這心啊,卻不甚如我所想……”說罷,淒淒然一笑,似寒冬中一枝孤梅。
“罷了,你,我是曉得的。”瑾皇後玉手微抬了抬,表示她起來,又道:“隻你乃是我身邊之人,你之意義便是我之意義,你可免得?”這深宮高牆以內,病從口入,禍從口出,她雖貴為皇後可言行間也要慎之又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