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滾得太久，會老。”南鴻子衝著瓦罐伸筷子，“世事就同這湯裡的羊肉一樣，過了不好，太早又生，仇恨喜怒，也得講個機會。”

這裡曾經有一座城池。

不太小輩就小輩吧，遵循奪舍的年紀算，曲鴻這年還不敷四十呢！

眼神晃到葫蘆上，又晃了晃，這才遺憾的肯定，出關前在鄉野小店裡打的那壺酒一滴也不剩了。

敵我不明，冒然脫手，明顯不當。

看起來像個淺顯的遊方道人，但是他身上點塵不染，在這關外荒漠上，顯得極其不平常。看似渙散無度，毫無架子，但一雙眼睛幽深通透，彷彿看破了人間悲喜，腐敗裡還帶著一抹渾然天成的威儀。

“嘖嘖。”

“來點調料。”南鴻子嘀咕著，在懷裡袖子裡摸啊摸，終究保重的取出一個粗製的小瓷瓶，內裡裝的是蜀地產的花椒，已經研磨成碎末端。

“酒，我之所欲也，肉，我之所欲也。二者不成兼得，舍門徒而取悠然哉。”南鴻子一本端莊的對著瓦罐感慨，“冇人搶，就是好啊！”

“滾了，滾了。”南鴻子揮手一拂，柴堆的火就滅了，隻殘剩煙環繞。

“好羊啊。”

前夕下了一陣細雨，馬蹄踏出的陳跡，一起延長到天絕頂。

南鴻子嗤笑一聲，小輩，這稱呼真是多年未曾聽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