絡腮鬍子卻又不對勁：“想你這貓兒一樣的吃法，怪不得這麼瘦。饅頭要如許吃纔對……”

透過老樹光禿的枝椏，方劑笙望著被割碎的天空發楞。天大地大，她卻被困在離齊國萬裡以外的黎陽城。生不能，死不得。

“主持說過，你情災害熬，讓你闊彆女子，程三……”了悟急了。

方劑笙猝不及防，腳下一滑，堪堪跌倒。

本來方劑笙說話的聲音雖低，但程三的耳力很好。方劑笙說的每一個字他都聽的清清楚楚，天然也辯白得出來方劑笙語氣裡的衰弱。

被程三抱在懷裡，聽著他胸膛裡沉穩有力的心跳，方劑笙感覺有些好笑。

佛祖眼眸半闔，笑容寧靜，手捏蓮花，悄悄望著芸芸眾生。

世上是否真有鬼神，方劑笙並不清楚。她卻清楚有機遇重活一世，再不能像宿世那般落得灰飛煙滅的了局。

程三走的緩慢，方劑笙卻感覺他腳步極穩。

方劑笙昂首。

大殿前是一大片空位，中心立著巨大的香爐。爐中插滿了頎長的佛香。

猴子？

梵音溫馨，坐在僧侶以後的方劑笙，背對著佛像，望著掃地的程三發楞。

方劑笙挑眉。活了兩世，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描述她的。

映入方劑笙視線的是一個留著絡腮鬍子的男人。他有一雙微微上挑的丹鳳眼，眉飛入鬢，頭髮亂糟糟地紮在腦後，不甚白淨的臉上流暴露濃濃的驚奇。

方劑笙悄悄歪歪頭，剛纔一起走來，不但冇出汗，反而越來越冷，麵前一陣陣眩暈。她現在一動也不想動。

那和尚的眉頭抖了抖，啞忍著不悅，不語。方纔他也對寺裡來了位女施主，感覺奇特，問了彆人才曉得，本來這是主持的高朋。

“咦？這寺裡甚麼時候能讓女人出去了？”那人驚奇的嗓音在方劑笙的頭頂響起。

唰唰的掃雪聲從身側傳來，方劑笙一扭頭，被一個發展掃地的身影給撞了個正著。

可誰知一個離方劑笙七八步遠，嘴裡叼著半隻饅頭的身影，如同瞬移般，俄然就閃了過來，堪堪接住方劑笙倒下的身形：“哎，釋豆你小子，是你輸了，纔要幫我掃地。願賭伏輸，你氣性這麼大做甚麼？再不好好掃地，我就奉告你師父，說你和我賭色子！”

那撞倒方劑笙的小沙彌釋豆，氣呼呼地一丟掃把：“不掃了，我累了！這是主持派給你的活兒，是你用心勾引我和你玩骰子，好讓我替你乾活。你若不怕主持再罰你，就去跟我師父說呀……我不怕你，大不了我們一起受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