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老侯爺亡故了,他丁憂在家,就算報了名也不能去插手庶吉人測驗。
三人進了閣房,父親得知母親被老太太罰跪,滿臉都是慚愧:“夫人,是我對不住你,跟著我,讓你受委曲了。”
“老爺,一家人何必說甚麼你我。”母親受了委曲,現在臉上卻一點都不難過。相反,因為有父親的心疼與尊敬,她感覺非常滿足:“隻要我們一家人在一起,這點子委曲算甚麼。我這麼多年未能有孕,你不也是一向擔待我,不肯意納妾嗎?”
“哎呀!夫人,當著孩子的麵,你說這些做甚麼?”父親有些赧然地揮揮手:“伍嬤嬤,你快拿藥膏來,我看看夫人的腿如何樣了。”
顧重陽的心就像掉進了冰洞穴裡一樣,一片冰冷。
她長年打鷹,卻被鷹啄了眼。
“老爺!”母親打斷了父親的話,輕聲道:“出來再說。”
三年以後,又會出來兩三百名新科進士,誰還會記得他呢?
早知如此,她當初不管如何也不會讓沈氏這個卑賤的商戶女進門。
她頓了頓,複又用和婉的聲音道:“紅依與翠縷的事情,的確是母親做的不鐺鐺。不過,幸虧是母親趕上的是老太太如許心疼兒媳婦的人,如果趕上那等用心刁難磋磨兒媳婦的惡婆婆,母親的日子就難過了。”
葛老夫民氣裡冷哼,倒還挺會裝!她倒是想讓沈氏立端方,可惜,她一想到沈氏是阿誰賤女人的兒媳婦,她內心就梗了一根刺,連用飯也冇了胃口。
沈氏帶著女兒顧重陽分開了,葛老夫人盯著她們拜彆的背影很久。
這祖慈孫孝的戲碼直唱了好久才閉幕,等存候的人群散去,顧重陽方走出來,輕聲喚了一聲:“老太太。”
她覺得沈氏不過是個卑賤的商戶女,定然不能給老四任何的幫忙。可冇想到,她孃家家資富庶,這兩年更是買賣越做越大。老四坐擁金山,想要爬上去,輕易了很多。
若不是老慶陽侯顧鴻棟剛好病逝,他就要去插手庶吉人選館。
到底是個小孩子,固然故作平靜,但心機都寫在了臉上,也不是個有城府的。
一想到三年前他分開時那放肆的嘴臉,葛老夫人就氣得心肝直顫。
父親看了看擺佈,見路邊有幾個灑掃的丫環,曉得這裡不是說話的處所,就止住了話頭。
顧重陽心頭不由一顫。
她不疾不徐,娓娓道來,卻每一句話都說在點子上。
葛老夫人挑著眉頭,上高低下將顧重陽打量一番,然後道:“我教你母親為人辦事的事理,你也該在一旁聽著。你母親是卑賤的商戶,行動舉止脫不了升鬥小民的氣味。你分歧,你是大師閨秀,是侯府的蜜斯,千萬不成跟你母親有學有樣,免得出去丟了我們侯府的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