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說,人要自愛,方能被愛。落空了自我,就甚麼都不是。
領藥的步隊越來越長,不一會,兩個籃子就空了。
她到了莊子上,賀潤年身邊冇有旁人,隻要柴惜月一個女人,一顆心就垂垂地撲到了柴惜月身上。
那小丫環愣了愣,道:“侯爺……侯爺冇說,隻說找您有事。”
這些耕戶甘願遲誤收麥也要來領藥,對於顧重陽來講,這是對她的必定。
極目望去,入眼的滿是金黃色的麥田,田莊上的耕戶正熱火朝六合收割麥子,明晃晃的鐮刀割在麥桔上收回“謔謔”的聲音。
他立馬低了頭,嗬叱道:“藥拿到了,杵在這做甚麼,從速走,彆遲誤前麵的人領藥。”
京郊良鄉,就有一片延恩侯賀家的田莊,田莊上一幢三進五闊的宅子,便是賀家的彆院。
她竟然愛的那麼寒微!
疇前在都城,她顧念著賀潤年,怕在他麵前落下善妒的形象,哪怕內心滴血也要笑盈盈麵對柴惜月。柴惜月也慣會做戲,人前老是姐姐長、姐姐短,低眉紮眼地奉侍本身。
就因為賀潤年喜好溫婉文靜的女子,在賀潤年麵前,她不敢大聲說話,不敢儘情地笑,連打扮穿戴都要仿照柴惜月。
暑氣逼人,彆說是繁華朱門的天孫公子、公卿後輩,就是家有閒餘的小商戶,現在也躲在陰涼的處所消暑。
顧重陽笑笑,冇有接話,而是叮嚀身後的丫環道:“包兩丸藥給這位娘子。”
她語氣很冷酷,彷彿在問一個不相乾的人。
自打顧重陽來了,趕走了本來阿誰老是逼迫他們的莊頭,租子又不如何收,還經常找項目派錢給他們。就是病了,顧重陽還親身給耕戶們治病,不但不收錢,還免費贈藥。
兩個丫環手中都捧著雕紅漆海棠花茶盤,一個茶盤上放著一套成窯五彩茶壺、茶盅,另一個捧著一碟豌豆黃、一碟雲豆卷。
耕戶娘子說得是至心話。
走了冇多遠了,她回過甚來。見顧重陽肌膚盛雪,氣質崇高站在那邊派藥。風吹的她青絲舞動,衣袂飄飄,內心又是戀慕又是顧恤。
顧重陽看著長長的步隊人頭攢動,粗粗估略了一下,恐怕不止四百人。
她身後跟著兩個丫環、兩個婦人,三個大哥的婆子。
耕戶娘子又轉頭看了顧重陽一眼,搖一點頭,歎了一口氣,將心神放回到麥車上來。
延恩侯並不常來,一年半載纔會來一次。
端五以後,便一天熱似一天。常常是明天剛鋪的涼簞,夜裡睡著另有些涼意,第二天中午就熱得要用冰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