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如站在原地，看著菀如的背影黯然半晌，才幽幽歎了一口氣，將手上的樹枝扔了，又撣了撣裙上的灰塵，漸漸兒走了歸去。

菀如怔怔地看著她，看著看著，眼淚便流了出來，將麵上的黑灰衝開，留下兩道嫩白的淚痕。

蕙如並不曉得他在這裡站了多久，她隻曉得，本身來之前，此人應當就已經在此了。

麵前陽光穿透竹林，再幾步便可出去，忽聽耳邊一聲風響，菀如就覺到手腕上一緊，人被拉了個趔趄，幾乎栽倒。正要驚叫起來，卻聽到一聲壓抑的帶著肝火的聲音：“敢叫出聲來嚐嚐？我便劃花了你這張臉！”

蕙如漸漸轉過身，初時臉上出現的紅暈已經褪了下去，臉上再看不出一點慌亂的陳跡，這麼快便能將情感清算潔淨來麵對他……倒是不俗。

內心悄悄煩惱之時，蕙如轉過身，對著那人盈盈施了一禮：“十七哥。”

菀如甩開她的手，恨恨地看著她：“莫非你甘心將來嫁作販子婦或是個貧寒小吏的太太？隻要現在出去，出去就有大好的將來。”

“若帶上你，我還能走得脫？”李晟一揚眉，“那些人大半是衝著你來的，你若不見，他們還在此何為。”

不曉得本身如何這麼不利，一次兩次都能撞見他。

“姐姐這是要去那裡？”蕙如端倪森冷，抬高了聲音，向來暖和似水的雙眸中明滅著陰狠的目光，菀如向來未見過如許的蕙如，一時之間，竟嚇得說不出話來。

這條長裙是年前大夫人幫她新做的，料子輕軟富麗，是菀如的敬愛之物，現在被人用利器生生扯破，明顯是不能再穿的了，剛要開口罵，卻有一隻手劈麵揮來，隻怔了一怔，臉上已被抹了一把泥灰，頭上的髮髻也被人扯亂了。

已能聽到內裡模糊約約的人聲，笑聲開朗不知是誰家後輩。不知那位安平侯世子可也在其間？紅暈浮上雙頰，麵前閃現出薑珩那張似笑非笑的臉，菀如目光迷離，神思恍忽，竟然不由自主地向內裡人聲傳來之處走去。

走了還冇兩步，俄然感覺後背一緊，渾身打了個暗鬥。她猛地轉頭，正見前麵不到十步遠之處立著一人。那人穿了月紅色一身長衫，外罩著翠色直綴，腰間束著條茶青的束絛，看似要回身拜彆。蕙如這一轉頭，他頓了頓，麵上暴露非常無法的笑容來。

本來他並不想讓人發覺本身在此，更不想再與蕙如有所牽涉，但見她回身要拜彆時，卻又忍不住開了口：“請留步。”

蕙如冷冷地看著她：“那你便出去！若你情願讓人見到你現下這副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