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這話可冤,大伯二伯可敬著您呢,哪敢有怨。您小兒子那就更不敢了,他如有怨氣,轉頭媳婦就悄悄兒來講,讓老祖宗您打他手板子。”昌平郡主一席話說的兩位老太太都笑彎了腰。
這話昌平郡主能夠說,但蕙如卻不能說。她想了想,謹慎開口道:“安平侯府應當不會選四姐姐,多數是在三姐姐和五姐姐裡頭選,隻盼母親不要胡塗。”
“瞧瞧,這嘴利的媳婦如何就給你哄到手了呢。”老王妃抹抹眼角笑出來的淚,“我那幾個兒媳婦,就冇一個像她這麼活潑利落的。”
“你但說無妨的,這話隻你我二人聞聲,不讓旁人曉得。”
餐畢已是華燈初上。偌大的親王府中掛起了紅色采燈,燈下懸了各種紙謎兒供客人們猜玩。王府院子廣大,隻在正中拉了幾道籬笆隔開,一半兒歸男賓,一半留女客,那院子被燈光映得雪亮,男女雖是隔開,但相互也能見著個影兒。那些夫人蜜斯們拿著絹帕觀燈猜謎兒,不過大多時候都將視野落在了那邊,而男賓中那些少年青壯,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精力,高談闊論,吟詩搖首,恨不得劈麵的貴女們將視野全都給了本身。
走在遊廊上,昌平郡主讓蕙如挽著她,抬高了聲音問:“嘉陵那孩子都跟你說了甚麼?”
“女人快隨奴婢歸去吧,我們家縣主這麼久不見您歸去,可不得急壞了?若再驚擾了老王妃,王妃,奴婢們可就該打了。”
昌平郡主停了腳步,揮手讓一旁陪著的丫環們散到背麵去,她看著蕙如半晌才說:“六丫頭看出了甚麼?”
“可不是?不平老不可啊。”老王妃感慨著說,“當年我們還小那會兒,就算玩個徹夜也不覺如何的,現在可差遠了。逛逛,跟我一處歇會,這都多少年冇見了,你就冇甚麼體已話要跟我說說的?”
沈老夫人扶著昌平郡主站起來講:“話可多了,就怕你嫌煩。”
“嬸子,蕙如在鄉間的時候,有一年,莊裡的大戶請了個平話先生來家講故事,我也跟去聽了。當時候我跌破了頭,一天到晚在床上躺著,快悶出病來,蘭溪那丫頭悄悄兒把我背疇昔聽書解悶兒。我就聞聲那平話先生說了一個故事。”
“得得,小蹄子又說嘴。”老王妃掐了她一把,“甚麼都是你得理,轉頭讓你那幾個嫂子帶著禮去謝你,總不讓你白誇了她們不是?我與你婆婆去歪一歪,你幫我看著點兒,這裡要出亂子,我頭一個饒不了你。”
“曉得嬸子是最疼我的。”蕙如悄悄歎了一口氣,“隻是,怕母親不這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