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1968年,杜念也已經十歲了。
“那點錢早花冇了,媽。您可不曉得現在這社會,錢真是越來越不值錢了,一根油條就要五分錢,一兩糧票,再說一根哪吃的飽啊。另有醃肉麵,之前一兩毛就能買一碗,現在都得要四毛,冇糧票得七八毛。”錢華英脫口而出。
“哦,冇說帶點啥返來啊?”杜老太太問。
這已經算是天大的恩賜了。
“啊,鐮刀割的啊,有冇有割到手腳?給媽看看。”周秀蘭倉猝開口,拉亮電燈細心查抄了下她的手腳。
睡覺的時候周秀蘭和杜念擠在一張小床啊,杜念比來的身量見長,倆人睡一塊有點顯得擠得慌了。杜念往牆角處挪了挪,黑暗中跟周秀蘭小聲說著話,“媽,我襪子又破了,你明天給我補補吧。”
“去,念兒,廠後勤的活兒咱不乾了,此次學期開了學你也去上學。”黑暗中周秀蘭的聲音非常果斷。
三天後,錢華英一家四口空動手返來了。
杜念也不惱,掰動手指頭就算開了,“我媽的口糧每個月是三十二斤,我的是二十一斤,合起來是五十三斤。白麪有四斤,玉米高粱麵如何也比紅薯麵邃密吧?真要實打實的換的話能有七八十來斤口糧呢,我和媽每個天約莫二斤多,我們每天頂多六兩饅頭。再加上我和媽的二十五塊人為,如何算都餓不著啊小姑。”
“奶奶,一樣的孫女兒,我吃的穿的哪樣也比不過蓉蓉他們,再說這都十年了,我媽也不能這麼冇名冇分的過。凡事總該有個了斷纔是。”杜念恐怕周秀蘭轉了心機,忙道。
“媽。我想好了,打從明個兒開端,念兒就不讓她去上工了,黌舍那也給她報個名,讓她也去上學吧,孩子大了不能害了她。”飯都快吃完了,周秀蘭醞釀了好久,終究鼓起勇氣說了出來。
杜老太太這才閉了嘴,小聲問杜長貴:“兒啊,你奉告媽,那二十塊錢呢,不能都花了吧?另有那肉票油票呢?”
月尾了,領人為的時候到了。
“媽,您這就不講理了。我們纔要多少錢啊,你要真這麼不依不饒的,下個月人為我們就不交了,各顧各的肚皮算了。”錢華英在屋裡喊了一嗓子,“這但是我們可養著你們呢,彆那麼不知好歹。”
“冇了。”
“冇事爸,我們冇乾啥投機倒把的事,真要批|鬥就批|鬥吧,這麼多年多謝爸媽的照顧,今後我們過好過歹的也是我們自個兒的事了。”周秀蘭下定了決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