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工們則住在底艙。因章杏是一個女孩,劉來財求了工頭與趙老闆,讓她也住在底艙裡,不過是另一小單間。
“行,那我們就走了啊。”劉來財帶著章杏回身上船去。
劉來財笑著說:“杏丫頭吧,我聽你大叔說過你的事,都怪你大叔眼神不好,連小我都看不清楚!害得你捱了一箭,如何樣?現在好全了冇有?”
劉來財點頭,“本年怕是要在裕安過年了,不過我出來之前已經跟你嫂子說過了,她應是曉得我回不來的,家裡的年貨想來應當是備得差未幾了。你家呢?這回好不輕易到淮陽一趟,你不帶些東西歸去?”
章杏早將鄭連升這熟人問清楚了,他與鄭大娘同是鐵牛鎮燕子溝人,也姓劉,名喚劉來財,兩家還是遠親。
“真是催命嘞。”劉來財咧嘴說,“不過是個工頭罷,大老闆都冇有說甚麼,就他焦急!”
在船上的時候,她鮮少出門,最多也就是在本身所住的底艙四周站一站,以是船上的船工雖是曉得劉來財帶了一個熟人在船上,但冇幾小我見過她的麵。
到了東源河船埠,遠遠就瞥見一個高瘦的中年男人攏動手站在船埠上張望,他的身後則停靠著一艘大船,船上滿滿鐺鐺堆放著很多大麻袋貨色。
鄭連升帶了章杏疇昔。船埠風大,高瘦中年男人臉都凍得有些發青了,擦了一把青鼻涕,說道:“連升,你們如何纔來?我都等老半天了,你們如果再不來,我就要去找你們了。”
“劉伯好。”章杏恭恭敬敬曲了個身。
章杏上了香,燒了紙錢,風很快將紙灰吹捲到了老遠。當時人流熙攘的淮陽城外已是一片蕭瑟,孤墳到處,許是再過些光陰,便是連這些小土堆也會消逝。
次日,天矇矇亮,章杏就起來了。找堆棧掌櫃借了一把鍬,出城來到城外亂葬崗。石頭父母祖母的墳顛末數月風雨沖刷,變成了三個小小土堆。她給三個土墳新培了土,將四周雜草清理一空,又挖了一個坑,將本身撈到的石頭的衣物放出來,給石頭做了一個衣冠塚。
“那就好,那就好。”劉來財說,“杏丫頭,你放心,咱這船是往裕安去的,剛好顛末全塘鎮,你劉伯一準將你送到家。”
“多謝劉伯。”章杏說。
三人正說著,船上有人喊道:“來財,來財,你等得人到了冇有?再不來,咱就不等了啊。”
劉來財不過是個跟船的船工。鄭連升趕緊說:“來財,快上去吧,快上去吧,彆讓人緊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