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廷恩眼底一片陰暗,麵上浮著悄悄淺淺的笑意,“虎叔去探聽探聽,看威國公是否成心重握兵符。”
看門的看李老三穿的灰撲撲的,衣裳料子卻不壞,又傳聞他拉了十幾車貨上京,隻當他是個外埠有點本錢的大行商,換之前這類人他是正眼都不抬,這時候卻有興趣,就道:“這還能不缺銀子,上回為了李家送來的東西,家裡主子們爭的眼睛都紅了。”一麵說就看門的就一麵笑,“這主子啊,也缺銀子,我們早前就吃不上油水了,我看等大太太把家裡的銀子都搜出來拿去救二少爺和八少爺,這油星子都見不到了。”
婆子是前院過來的,當時聽得很清楚,實在是那位將來的李姑爺提出要親身到後院來一趟,大老爺與二老爺還難堪了一會兒,見著李姑爺的神采就不敢回絕了。提及來,做姑爺做到這份上纔算是真本領,要叫長輩都看本身的神采。
姚大太太姚二太太都不成,一向坐在邊上的姚清池終究頂不住了。她乾脆利落的起家跪到了姚清詞的腳邊,精美的麵龐上淚落如雨。
從平站在一邊聽到李老三回話,不由咂舌。
當然這些事情從平清楚,李老三就不清楚了。李老三也曉得現在他跟班平還差著老邁一截,從平開口他就儘管低眉紮眼的聽著記在內心,半個字都不會插嘴。
從平立時排闥出去。
最後一句話,讓姚二太太的神采立時變得比紙還要白。
李廷恩眼底晦澀難測,“先等等罷。”
李老三這麼說,李廷恩就順勢看了一眼他身上的錦緞衣裳,見胸前另有兩個不如何顯眼的足跡子,貳心中一曬,叮嚀從平,“差事辦的好,你去支二十兩銀子出來。”
“之前一向是在浣衣局裡做個小寺人,陳貴妃入宮後不知如何入了陳貴妃的眼,去了月安宮便一步登天。後宮裡頭除開厲德安,這兩年就是黃勝仁。這一個多月太後退居後宮,隻怕氣勢更盛了些。安德貴與我和從雲一道吃酒,他不知從哪兒得來的動靜,不請自來了一回,還逼的安德貴把到手的一個歌姬送了給他。”
這不平氣不可啊,難怪少爺要用這李老三。瞧瞧人家這事情辦的,少爺讓他去探聽姚家是不是出事了,人家探聽著姚家缺銀子,就把錢莊啊,當鋪啊這些地都跑了,國色樓的來源也弄明白了一半。
姚二太太跟著僵了一瞬,轉眼哭聲就大了起來,“清詞,清詞,我曉得你內心不舒暢,是我對不起姐姐,可鳳禮是你的親弟弟,你不能不管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