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暉徵也有點難堪。他漸漸能看出來這老道不像是好人,可他開初也是不肯意歸去,好不輕易跑出來,刺探到宋大哥在城外的莊子裡,難不成又要灰溜溜的歸去。人冇見到不說,還得挨一頓家法,多劃不來。
“鐘道長。”李廷恩抬了抬手,阻斷鐘道長要說的話,他正色道:“友情是友情,買賣是買賣。我們早前商定過,你們憑印信拿銀子,認印不認人。現在印信毀了,你找到京來讓我給銀子,我實在難堪。”他說著笑了笑,和藹道:“鐘道長,我要你們幫手製出玻璃時,你們要的銀子,我可並未有一日拖欠。鐘道長也是重信守諾之人,想必明白這個事理。”
正在換衣洗漱的李廷恩眼中瞬光陰線大盛。
付華麟在虎帳中呆過的人,對老道身上的臭氣與衣衫襤褸的打扮倒不感覺礙眼。隻是他也不是愛探聽事情的人,既然石暉徵已經找到,石定生也並無大礙,他與李廷恩客氣了兩句,便分開了石府回了果毅侯府。
這會兒就是老友情了,就是方外之人了。公然是官字兩張口,之前這小子冇仕進還冇這麼世故,眼下做了官,提及謊來麵不改色的,真是可惜了那張臉。
老道冇好氣的一巴掌就打到石暉徵臉上,“瞎扯啥呢。你瞧你昨晚那腿,要不是老道把你腿骨給接上,你這腿拖著就得廢。另有京裡這拍花子的,瞧你這白白嫩嫩的模樣,人家就把你拖去做包子!”
看到人都走了,老道這纔將手裡一個盤子舔了舔,打個飽嗝又伸了懶腰,看著李廷恩道:“李公子,好久不見啊。”
“沈聞香,一品大將軍,世襲麒麟衛都督沈聞香。”李廷恩垂下眼眸,唇角彎出一個舒暢的弧度,“等了這麼久,終究比及這一條大魚。”
萬重文與人交友,尚且重視麵貌,常日蝕不厭精,日換三衣。此時見著老道的模樣,實在忍無可忍。礙於李廷恩先前對老道並不陌生的模樣,他起家道:“我去看看師父。”便帶著啞忍之色倉促出了屋子。
他想了想就道:“我師兄師弟他們隻怕不樂意。要不老道先在你身邊跟個一年半載的,讓他們瞧瞧老道嚐到的長處?”
李廷恩想到此處,無聲的笑了。
“好,老道這就去找人,你在這兒等著。”老羽士眉開眼笑,他不能不對勁。雖說在路上迷含混糊擔擱了一段光陰,連盤費都用光了。不過他運氣真不壞,一進京順手撿個孩子都能撿到財神師父的侄子。看模樣祖師爺已經在天上看著本身了,這趟來都城必定能將大把銀子弄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