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這少年傳聞曲直江河邊李解元家的人要買野菜,不肯收李家下人的銀子,隻說要見見李廷恩。要在平時,下人指定不理睬這少年,不過是一筐子野菜罷了,上哪兒還找不著,主子們就是吃個奇怪。可這會兒要野菜是林氏那邊叮嚀王管家的,林氏這個二太太不管事,心腸軟是真的。但她是李家頂梁柱的親孃,誰要真不把林氏當回事,誰就真是個傻子。
少年嚴峻的將手在褲腿上搓了搓,聲如蚊蚋的道:“我,我姓李。”
李四虎惡狠狠的剜了一眼向尚,大聲道:“我會認字,我能算賬。”
現在李芍藥的事情,已經完整挑動不了李廷恩的心境了,他能猜到崔嬤嬤會對李芍藥說甚麼,李桃兒接下來這段日子又會如何照顧範氏,乃至照顧李芍藥這個mm。從一方麵來講,李桃兒本身也是他請返來壓抑範氏的人。隻是目前這個大姑彷彿情感不穩,未免範氏這些人狗急跳牆,在他考進士之前弄出大亂子,還是先把人隔開的好。不過倒還能讓李桃兒出幾氣候。
李廷恩親身將他扶了起來,溫言道:“我是你族兄,按族裡的序齒,你今後叫我一聲五哥就是。你本年多大了,你爹可給你起了名字?”
“縣衙底子冇那麼多銀子將蒼內行裡的地都買返來,那銀子,是我掏的。我用竹炭買賣和金銀花茶的分子向錢莊借來的,我借了七萬兩,全給袁縣令他們拿去把曲江河穿縣一段兩岸的地買返來。我與袁縣令他們說好了,這地,我隻要四成,六成給官府。”
李廷恩掃了他一眼,覺著眼下還不足暇,就讓去把那少年領來,成果一看人,李廷恩就跟王管家有一樣的感受,感覺這少年五官生的非常麵善。
向尚打量了少年兩眼,望著李廷恩嘻嘻笑,“這跟你長得可有點像。”
想到李廷恩來歲就要去考恩科,林氏不肯意打攪他,就和李二柱籌議把崔嬤嬤請過來。
李廷恩當然明白這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事理,若非如此,他何必不遺餘力的將族人拉起來,真是為了讓全族的人都跟在他身後說阿諛的話?說到底,還是為信賴二字罷了。
想到至今還在府城存亡不知的範鐵牛,另有隔三岔五回門都灰溜溜分開的李芍藥,那下人立時縮了縮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