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文三文跑到路邊，瞅著姚三三對勁地笑。姚三三覺著不對勁，她擱下挑子，扭頭一看，後邊那桶水裡，桶底好多泥沙，水上麵還飄著好多爛草葉子，好好一桶水已經發渾了。

姚三三扶著扁擔，一隻桶在身前，一隻桶在身後，吃力地挑著水桶往家走。她個子小，水桶又大，也就是勉強挑離空中，扁擔一上肩，壓得肩膀子疼，她一起上歇了兩三回。走到離家不遠的處所，便瞥見二文、三文兩個小孩在路邊土堆上玩。

姚連發明天看上去表情還不錯，估計是把祖墳的阿誰水溝填上了。他瞥見姚三三拎著籃子，曉得她這幾天撈烏拉牛賣錢，在姚連發眼裡，這不過就是小孩子瞎折騰罷了，由著她，她能掙幾個錢？

姚三三拎著籃子往家走，顛末一條土堰，遠遠看著她爸姚連發，扛著個鐵鍁返來了。姚三三便叫了一聲：“爸。”

姚連發看著姚三三一身的狼狽，皺皺眉頭，問：“三三，你把二文打了？你怎著能打你弟呢？”

姚三三說：“奶，二嬸，你本身聞聲了，他往我桶裡扔沙土爛草，我說了他幾句，他還潑水，還打我，把我推倒了，你看弄的我這一身泥水。功德不乾，他淨使壞，你要不好好管束，將來還不反天？”

這話是剛纔姚老奶說她的，姚三三原話還歸去了。

姚連發呲吧了一句，自顧自扛著鐵鍁走家，姚三三便跟在他背麵也回了家。她擱下籃子，把烏拉牛倒進盆裡，就去水缸裡舀水，哪曉得水缸的水已經要見底了。

“你還說，你光說她有甚麼用？你還不拿巴掌耳光子呼她！”姚老奶在中間喝斥。

“我往你水桶裡扔沙土的，誰叫你明天弄烏拉牛肉不給我吃。”

姚三三一邊走，一邊就深思，她現在十二歲了，十二歲的小孩，攤上這事該如何措置？

姚老奶跟姚二家的，正堵著她家的門吵吵，二文三文都跟在中間，瞥見姚三三返來，二文瞪著兩隻發紅的眼睛看著她，要吃人似的。

不消問，當然是剛纔二文三文撒出來的了。姚三三辛辛苦苦挑到家門口了，頓時氣得一張小臉都變了色。這兩個慣壞了的小東西，如何淨乾如許損人倒黴己的瞎巴事！她這瘦肥大小的身板，一裡多路，把這大兩桶水挑來，輕易嗎？

二文三文一溜煙跑掉了，姚三三看著潑得滿地的水，再看看背麵桶裡的沙子爛草，感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