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青!”
隻模糊記得她那耙耳朵的爹,也用過那樣的眼神看著孃親,在孃親熱菜切到手,或是偶爾風寒發熱的時候。
真是讓人記唸的眼神!
爹卻紅了臉,偏過甚來惡狠狠地瞪她。
她跟著從床上起家,伸了個懶腰,衝鳳十七一笑:“有吃的麼?我餓了!”
“柳青青,你給老子下來!看老子不揭了你的皮!”
酥餅抹了抹嘴角的油光,“亥時,打更的剛打過更!”
“我曉得,耙耳朵就是怕老婆!爹你是耙耳朵!耙耳朵!”
“不下來!就不下來!爹是耙耳朵!爹就是耙耳朵!”
她舉起彆的一隻手,覆在本來的那隻手上,恐怕這雙眼一見了光,淚也跟著澎湃而下。
柳青青忙抬手捂住雙眼,試圖把夢境持續下去,頭卻在如許的儘力中越來越疼。
她神采一驚,轉頭看向窗外,半輪新月被淡雲遮住,幾顆不甚敞亮的星子慵懶地掛在夜空。果然黑得完整!
好久……
“……”
酥餅的口張了張,還想問些甚麼,被鳳十七勸下了:“酥公子莫再問了,現在就先按柳公子叮嚀的辦吧!”
一隻油滋滋的手撩開了珠簾,酥餅邊啃著雞腿,邊抱怨:“揹著,你也能睡著?小白臉,你是屬豬的嗎?從牢裡出來,你就一向睡到現在,天都黑了!”
她放下了手,調試了下呼吸,終究問出了完整的話:“我如何會在這兒?”
她的目光垂垂溫和。覆在他手背上的手,緩緩地往上滑,撫過他的臉頰,落在他的雙眼上。
她忙問:“甚麼時候了?”
想起來了!終究想起來了!她爹叫柳乘風!那娘呢?娘叫甚麼?
入夜了?!
酥餅湊到了床邊,接過瓶子,拇指諳練地挑開蠟封,放在鼻子下聞了聞,“這甚麼藥?”
“柳青青,皮癢了是不是?!”
因扶著人漸漸走路,不是急性子的酥餅大爺的剛強,以是走了不到百米,酥餅大爺就停了腳步,發起另尋它法。又因他一個大男人抱著彆的一個大男人在街上行走,委實惹人側目和非議。扛著她走,她又委實不舒暢,最後兩人同時點頭,定下個折中的體例。
她拉了拉孃親的衣袖,把嘴湊到了孃親的耳邊:“娘,甚麼是耙耳朵?剛纔阿誰賣燒餅的大叔說,爹是耙耳朵?”
她鬆了口氣,從懷裡取出一個蠟封的小瓷瓶,“酥餅,你把這藥,偷偷抹在翠煙配房西側的木窗上!”
夢裡她是個八歲的孩童,趴在她那墨客樣卻渾身江湖氣的爹的背上。火線是個深幽的山穀,爹正揹著她行走在一條充滿各色鮮花的小道上。而她那麵貌出塵,和順可兒的孃親跟在他們身邊,拿出帕子和順地替爹擦著額上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