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矮個兒哈了哈腰：“這翠煙自打進怡紅樓那天，我這雙眼就盯得緊緊地，她呀……是二年前花媽媽從京都買來的！”

話未說完，花媽媽捏著帕子的手，就拍在了柳青青的肩頭，“哎呦……甚麼樓上樓下的！”用手一一點過大廳裡正在陪各桌客人喝酒作樂的女人：“您看看，這廳裡一個個的，不都是水靈的女人麼！”

嗬……這類人嘴裡說的話，十句有九句半是假，剩下的半句還得打上扣頭！方纔還攔著她，不讓她上樓找人，這會子又像是替鳳十七抱不平。這此中定有蹊蹺！看來這怡紅樓的二樓，徹夜她非得踏上一踏！

她當即會心腸從隨身的荷包裡，摸出十幾個銅板往粗陶碗內一扔。

“她就是翠煙？頭夜被穗城富戶張大官人用二百兩買下的阿誰？”

柳青青急著上樓，“花媽媽，我想找樓上的……”

矮個子用小手指，摳了摳耳朵：“彆做夢了！她但是怡紅樓的頭牌翠煙！她一早晨的包夜銀子，你三輩子都討不來！”

心下一沉，目光便被引了疇昔。那是她影象中過分深切的東西！白玉熙曾誇獎梅妝是梅花仙子下凡，纔會在右手腕上有如此獨一無二的胎記！嗬……冇想到在這邊疆之城，隨便一遇又讓她碰到了一個獨一無二！

銅板在碗內叮呤噹啷的一響，矮個兒當即陪了笑容，“不瞞您說，我每天在這怡紅樓前閒逛，她們家女人幾時來的，包夜銀子多少，有幾個相好，幾個情郎，我京都兒清，我還曉得……”

個子略高的阿誰抬手抹去了嘴角的口水：“方纔阿誰捲簾子的，可真美！如果能抱著她睡上一晚，死都值了！”

花媽媽像是一時被問住，笑裡透著勉強，“哪……哪能呢……”

滿樓燈火，女人們倚窗而望，衣香鬢影間帶出了沉沉夜色中躍躍的活力，引得路人紛繁立足。

柳青青的眼睛眯了一眯，敏捷把這些日子見過的人，在腦中過了一遍，還真找到一個和花媽媽有關聯，又和她有乾係的人。

花媽媽麵上一僵，不愧是見慣世麵的，見風使舵的本領可謂一絕。隻見她捏著帕子的手一揮，麵色立時就換上哀傷中帶著幾分責怪的模樣：“哎呦！寨主您個冇知己的，好歹給想起來了！不幸我們家小鳳，想你想的，都快生出相思病來了！”

柳青青昂首，二樓東側的配房正有一雙素手捲起珠簾，右腕上緋色的梅花胎記若隱若現。

二年前？！那就更不對了！可京都……罷了！罷了！她光在這想，想一早晨也想不出個以是然，還不如尋得本人探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