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全部靜安官邸車進車出的，好不熱烈。

府裡的人眼看就已來齊，李嵐藻和金麗見餘氏另有客人要接待，不好一向打攪著她，就到上房裡去見李承續。

晁良春悄悄點頭，不懂自個兒孫女的彆扭處。

金麗亦是穿戴一身大紅衣服，她愛俏，全部衣服冇有做出袖子，隻是做個金鐘罩的模樣，兜頭套下來，在袖子處掏了兩個口兒，恰好能夠伸出胳膊。裡頭是厚厚的一件米紅色高領毛衣，頭上還是帶著一頂毛呢小帽，素淨卻又敬愛。

幸而親戚們每年都來，已經熟門熟路，有的不消人接，就早早來了。相互拜了年，有那等冇帶孩子來的，便給宛春預備了壓歲錢。帶了孩子來的，餘氏也已命人備了見麵禮。

“早上吃過一些，不過怕暈車，冇有多吃。”

表姐妹剛見麵就大大擁抱了一番，她讚她的衣服，她讚她的帽子，活潑潑的小女生模樣。李嵐藻止不住笑道：“你們兩個不過是月餘冇見，這會子如何還這麼多話呢？不曉得的，還當你們是親姐妹。”

季元一五一十答了，說到是在京師陸軍講武堂讀書，晁良春一撫掌，朗聲笑道：“怨不得我說你這下棋的套數怎地招招都似兵法裡援引出來普通，本來你果然是個從戎的。好小子，從戎但是個苦差事啊！”

真是個實心眼的傻丫頭呀。

她說的像官方話，但是卻又不儘然都是官方話，問她會不會說姑蘇話，她又清楚是不會的。

江湄心偏過臉來不住的打量宛春，見她問起，便道：“坐了總有十小時的車，先是火車厥後又改坐的汽車。”

她懷揣著獵奇，同宛春一道進了內宅，餘氏剛把親戚安排安妥，一出屋子見著她們兩姐妹過來，喜得忙走兩步迎下來道：“這位就是湄心了吧？哎呀，真是女大十八變，小時候看還細細瘦瘦的，這才幾年呢，都出完工大女人了，模樣也越來越標緻，更加隨你的母親了。”

宛春問一句，湄心答一句。初時兩人還不甚熟悉，彼其間不免有些難堪，待到話說很多了，宛春直覺這個姨妹真是天真純真極了，她如何的問她便如何的答，到府裡看到甚麼東西都感覺希奇。

季元最喜熱烈，且族中正有同他差未幾年紀的後輩，登門後幾人就相約著到他院中玩耍去了。伯醇大他幾歲，於熱烈上早過了努力兒的年紀，就同李嵐峰在客堂裡接待男賓。

她穿戴整齊，便出門去尋餘氏。這一回她和餘氏都冇有去車站接人，一來家中要安排的事情實在太多，二來車子都派出去接親戚們了，她們兩個倒冇法再坐一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