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張景侗忙伸脫手將藥膏接過來，訕訕一摸傷口處，潔白的紗布輕柔的覆在那邊，綿軟的彷彿美人指尖拂過普通。他握緊了藥瓶，看看小誌，便接著道，“這個孩子是本地人？父母可還在？”

張景侗微微含笑，亦是半蹲下了身子，探手將他的小手握住道：“叫我張叔叔就好，你叫小誌是嗎？不要驚駭，好人已經被打跑了，今後每人敢來欺負你，你瞥見內裡那些騎馬的人冇有？他們都是來庇護你的。”他的手掌刻薄而有力，暖和著小誌冰冷的手指，亦暖和他那一顆惶恐失措的心。小誌看一眼張景侗，又看一眼宛春，好久纔在她二人暖和地目光中，謹慎翼翼地點了點頭。

宛春稍事歇息以後，也開端下車四周檢察傷員。此時天氣近晚，素淨的朝霞充滿了半邊天，彷彿在藍綢緞上燒起的熊熊大火，從天涯一向燒到了地平線。

“等你長大，便曉得了。”宛春和順擦去他臉上的泥漿，寂靜了半晌，才又道，“你叫甚麼名字？”

小孩子奶聲奶氣道：“我叫小誌。”

宛春點點頭：“看屍身的模樣已經開端腐臭了，要儘快埋葬才行，如若不埋葬，腐臭的屍身就很有能夠會淨化水源，加上邇來才下過雨，活下去的人饑不擇食，就會去找水喝，萬一喝到被淨化的水源，如許下去隻怕會有瘟疫產生。”

張景侗疇前頭巡查過來，扭頭見著宛春挺著纖細的腰肢，吃力的抱著一個孩童，忙大闊步的邁過來，伸手就要從宛春手中將小誌接疇昔。

這是不得已而為之的主張，宛春細心想了想，也就承諾了他這個設法，半蹲下身，撫摩著小誌的麵龐，指一指張景侗對他道：“這位是我們的張少帥，是來幫忙你們打鬼子的，不是好人。你記著他的模樣，這兩天就同張少帥住，好不好？”

張景侗呼口氣，他自來冇有哄小孩子的經曆，可貴勝利一回，便伸手將小誌舉起，騎跨在脖子上，笑道：“走嘍，叔叔帶你騎大馬去。”

“好久好久是多久呢？”

宛春眼眶微紅，緩緩摸著他的額頭道：“嗯，睡著了，他們為了庇護你，實在是太累了，要睡好久好久才氣夠。”

宛春低著頭，正為一個年約六七歲的孩童包紮傷口，他是幸運被父母藏在了身子底下，才躲過了日軍的刀尖。隻可惜發明他的時候，他已在父母屍身旁等待了兩天了，小小的臉上儘是惶恐，被刀尖劃破的手腕處，鮮血都已開端乾枯。宛春望之，心疼難耐，一麵謹慎替他清理傷口，一麵細聲細氣的同他說話，欣喜他幼小的受傷的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