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如此？”

容紹唐劍眉斜飛，目光如有似無的從宛春臉頰上轉悠了一圈，彷彿是在批評她強裝出來的沉著之下袒護著的發急，沉吟好久，方從懷中取出一隻煙來。撲滅了結冇有抽，任由嫋嫋菸絲從指尖裡衝出來，騰空而上。

容紹唐莫名笑了一笑，看她：“你要同我談甚麼？”

一滴淚珠兒在她點頭的刹時，不防備滴落下來，無聲的砸在容紹唐扶膝的手背上，溫涼的清澈的，像是年幼時捏在掌內心的那枚玉碎。

宛春嗆出了眼淚，已冇甚神情同他叫板，氣到極處，一時竟紅了眼眶：“你們容家欺人太過！”

他一走，宛春繃緊的身子方稍稍放鬆下來，用槍頭指一指坐位道：“坐下說。”

宛春此時已經止住了哭，像是雕塑一言不發的坐在那邊，手裡的槍雖還舉著，卻早已偏離了一開端的方向。如同她這一回的路程，亦不知要駛向何方。

現在宛春句句控告，他聽得心中一虛，漸漸就將腿收回來，胳膊肘撐在膝上，前傾著身子，幾近要湊到宛春麵前去，考慮好久方道：“你就這麼想回李家？”

低低細細的抽泣聲，像是遠處模糊傳來的羌笛，纏繞在人耳畔，撓的你從耳朵根兒直酸癢到心窩裡，再硬的心腸，也柔嫩了起來。

艱钜到她回一趟孃家，也需得以存亡相逼。

他不是冇見過女人哭，本身的親mm敏珠就是個水做的丫頭，一個不快意就哭，直哭到心對勁足為止。他讓敏珠哭得怕了，最聽不得哭聲，這會子宛春一哭，容紹唐不免有些難堪。再者，當初李家的確是寫信來求過，要讓宛春畢業以後再嫁人，是他在氣頭上采納了李家的要求，生生把一個女門生變成了少奶奶。

門外頭沈岸趴伏在門框上，正揣摩裡頭如何半天都冇個動靜，冷不丁容紹唐的號令聲破門傳來，當即嚇得站直身子，敬了一個軍禮：“是！”直把中間三兩小兵憋笑個不住。

容紹唐放在膝蓋上的手，時而握緊，時而一鬆，就在宛春覺得兩小我大略會這般到天明的時候，他卻俄然出了聲：“我同你一道回李家。”

“這……”沈岸猶疑望向容紹唐，容紹唐微微地點頭，他才承諾下來，“也好，你們伉儷之間必是有甚麼曲解的，兩相說開事情也就好處理了。”說著，沈岸便躬身退出車廂，體貼的為他二人將車廂的門關上。

宛春冷起心腸，還是握緊了手槍道：“要談其他也能夠，你們出去，我隻和六少爺一小我談！”